阔绰的时候,让他出一笔银子打点,攀附上这些贵人,他很乐意。可如今这些货物是他翻身的本钱,他的所有,再让他放血,李老板就不乐意了。
李老板心头一横,干脆将晋王府给搬了出来:“多谢秦大人。刚才草民被晋王府的曹主薄叫了过去,让大人久等了。”
秦贤眼睛一眯:“姓曹的叫你过去?干什么?他们是想胁迫你吗?李老板,你别怕,你说实话,太子殿下会给你做主的。”
饶是李老板这种半点政治斗争经验都没有的小白也听出了不对。他哪敢得罪晋王府啊,连忙摇头说:“没,没有的事……就,就是派草民过去问了问话。”
李老板都后悔提晋王府了,本以为能吓退这个秦贤,哪晓得这人如此不好搞。
秦贤严厉的表情缓和了下来:“这样啊,那就好。对了,你那批货卖了吧,卖了多少银子?”
李老板这回不敢耍滑头了,赶紧说:“卖了,就卖了四万多两。”
“这么点,不对吧?”秦贤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李老板是不是认为我这人好糊弄啊?”
李老板连忙否认:“没有的事,秦大人,我的货卖给了虞记商铺,他们就出这么多银子。”
他将价格原封不动地告诉了秦贤。
听完后,秦贤冷笑,好个晋王,真够狡猾的,弄这么一出,这商人胆子小,也只能自己吃下这个哑巴亏,晋王得了大实惠,还半点把柄都不留。
怎么能这么便宜了他们呢?
秦贤笑呵呵地说:“这价格也太便宜了吧,这样,你的白糖,七十文,棉布两贯两百文钱,食盐给你二十二文一斤,我都给你包了。”
李老板很心动,但他哪敢毁晋王府的约,苦笑着说:“这,多谢秦大人,只是我已经先与虞大人他们说好了。”
秦贤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们签定了契书吗?让我瞧瞧。”
李老板拿不出来,只得摇头:“没,只是口头上说好了。”
“这不得了,做买卖,价高者得之,这个道理李老板比我懂才是,你们又没立契,如今我出的价格更高,李老板将货卖给我,也实属正常。”秦贤当即拍板,“拿笔墨纸砚过来。”
根本就不容李老板拒绝。
最后李老板就这么赶鸭子上架,跟秦贤签了契书。
等送走秦贤,他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大冬天的,额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地往下滚。
伙计连忙将其扶了起来:“老爷,老爷,您怎么啦?您撑着,小的这就去请大夫。”
李老板摆手:“不用,扶我进去坐会儿吧。”
他还要想怎么跟晋王府交代。
直到此时此刻,李老板心里才有了丝丝忏悔之意。
当初刘七被他这么压制针对,强卖强买,是不是也是如此的无力?
这算不算一报还一报?
在广州时,他心里对刘七颇为记恨,怨恨对方心眼小,报复心强,以势压人,让他的生意每况愈下,断了他的财路。
可如今将刘七的手段与京城这些人一比,岂止是温和,简直连报复都称不上。
李老板懊恼地抱住了头,发出一声苦笑。
事到如今,他该怎么办?
李老板完全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这么一直拖着,直接就拖到了下午。
然后秦贤派出的车队和虞泰的车队在客栈门口狭路相逢了。
双方都是来拉货的,一瞧对方的样子便明白了什么,立即黑着脸让人去请李老板。
李老板牙关打颤,知道今日自己势必是要得罪了一方了。他慢吞吞地走出门,苦笑着对虞泰说:“虞,虞老板,他们出价更高,咱们还没签契书,小的便将货物卖给了秦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
虞泰脸都黑了:“李老板,你上午可是答应得好好的,将货卖给我们的,你这算什么?”
秦贤那一派的人乐得看虞泰吃瘪,笑呵呵地说:“虞老板,这话就没道理了,你们又没定下契书,交付定金,只是口头上的约定,人家李老板完全可以将货卖给价高者啊。”
虞泰不理他,只追着李老板:“李老板,你背信弃义,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不是李老板第一次“背信弃义”,但这次他实在是冤枉,他完全是被迫的,没得选。
“这……虞老板,下次吧,下次我的货一定先卖给您,您看成吗?”李老板拱手求饶,希望对方能放他这一马。
虞泰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李老板,下次是什么时候?你给我说个确定的期限。”
李老板那说得出来啊,他现在手里这点钱,根本拿不了这么多货。而且只要能离开京城,他绝不会再来了,这地方就不是他这等没有根基的小商人能呆的。
“虞老板,您再宽限我一些时日吧,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个交代。”李老板苦涩地说。
虞泰没那么好打发,直接道:“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除夕那天,你若还不能将货交给我,咱们就衙门见。让衙门来断你货物一家两卖之事。”
“三天太短了,虞老板,你能不能多宽限我一段时间,这么短的时间,我哪凑得齐啊。”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