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主薄微笑着说:“鄙人姓曹,是晋王府的主薄,听说你运来了大批的物资入京?”
李老板脸上扬起谄媚的笑容:“只是一些俗物罢了,不值几个钱。”
曹主薄轻轻放下茶杯,笑看着他:“李老板客气了,我可是听说李老板带了大批的白糖、食盐等物进京。不知李老板的这批货物可否寻到了合适的买家?”
李老板思量了一下,选择半真半假的回话:“这,已经有几个了,还在商谈中。”
曹主薄挑眉:“哦,本来我还说,若是李老板没寻到合适的买家,帮李老板介绍几个的。”
李老板有意跟对方攀关系,忙笑道:“还没定下来,若曹大人这里有合适的人选,那草民感激不尽。”
曹主薄满意地点头:“我就喜欢李老板这样的痛快人。既然李老板开口了,许庄,去将人请进来。”
很快,下人就领着一个掌柜打扮的男子进来。
那男子先给曹主薄行了个礼。
曹主薄这才给他们双方介绍:“李老板,这位是京城虞记商铺的东家,虞泰,他的买卖做得不小,应能吃下你所有的货物。”
虞泰朝李老板拱了拱手,笑着道:“李老板这批货我包了,价格保你满意。不知李老板带了多少货过来?”
李老板想了想,如今既已答应做买卖,自己带了多少货最终也是瞒不住的,何必为了这事得罪晋王府呢。他有意卖曹主薄一个好,因此实话实说,将货物的种类数量如数报出。
虞泰听后很是满意,笑眯眯地说:“李老板,你这批货我都要了,这样吧,白糖我给你六十文一两,食盐二十文一斤,棉布两贯钱一匹,绝不亏你。”
李老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报的什么价?他从刘记的拿货价都不止这点,若是答应了,辛辛苦苦跑这一趟,非但赚不到银子,还要贴不少钱进去。
要知道,为了拿这批货,李老板可是将全副的身家都压上了,连自家住的房子都活当给了当铺。若不赚钱,不少东西都赎不回来了。
李老板自是不乐意,但又怕得罪虞泰背后的晋王府。
瞧出他的不情愿,曹主薄缓缓开了口:“李老板,晋王殿下正缺一名军需官,若是你能帮其筹措一批物资,等事成之后,这个位置便是你的了。”
李老板明白了,瞧上他货物的不是虞泰,而是晋王府。
这事还容他拒绝吗?
李老板有些后悔,早知道前几天就不拿乔的,不贪图多卖些银子的,若是早点将买卖谈妥,货物卖了,拿了银子回去,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晋王府他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对方捏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如今对方还要脸,愿意跟他好声好气的商量,他多少还能保住一部分本钱,不至于一无所有。
仔细权衡了一番,哪怕是心在滴血,李老板还是不得不答应了这个苛刻的价格。
曹主薄满意极了:“以后都是自己人了,在京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难处,你尽管说。”
得了这句话,李老板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些,劝自己,虽说付出了大笔银子,可好歹得到了一座大靠山。
随后就是虞泰与他交接,双方商量好,下午虞泰便派人去提货。
李老板这才带着沮丧的心情出了晋王府,返回客栈。
刚走到客栈门口,等候的伙计连忙迎了上来,说道:“老爷,国子监司业秦大人在等您。”
因为出了芙蓉院的事,秦贤被罚,由三品贬为了四品的国子监司业。
李老板如今听到贵人就有些心惊胆战的,但对方是官,他是民。对方登门拜访,他只能诚惶诚恐地招待。
李老板快速进了客栈,看到了秦贤,连忙行礼:“草民见过秦大人。”
秦贤笑呵呵地说:“李老板不必多礼,我今日来,是因为太子殿下听说你带了一批京城急需的物资入京,殿下很是重视,让我来拜访李老板。”
“秦大人言重了,就是些俗物,不值什么钱的。”李老板连忙说道。
他现在是怕了这些贵人,生怕对方不怀好意。
秦贤慢悠悠地说:“怎么会,白糖、食盐都是京城紧缺之物。刚才我已问过你们的伙计了,听说你们带了十几万斤入京。”
李老板真是想解雇了这个嘴巴不把门,什么都往外透露的伙计。
“就,就一些小本买卖。”李老板赶紧说道。
秦贤见他似乎有些不识趣,一直在推脱,冷哼了一声道:“怎么,李老板是瞧不起本官吗?还是瞧不起太子殿下,连句实话都不说。”
李老板连忙惶恐地跪下道:“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秦贤脸上又堆起了笑容,假惺惺地说:“李老板,跪什么跪,快起来,都自己人,何必行此大礼。”
又听到“自己人”,李老板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算是明白了,这些贵人的自己人不好当,难怪当初传言池家攀上了太子殿下,最后却又莫名其妙跟反贼扯上关系,流放去了广州呢。
他如今也想着对这些贵人敬而远之。
若是三四年前,他手里还宽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