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了,与春申君配合默契。楚王在忧患中,会欣喜自己已经成年的儿子回到身边。但现在楚国危机解除,楚王看这个过于优秀的成年太子,心里恐怕滋味不好受。原本只能依靠楚王的春申君,居然得到了太子的看重。这在楚王眼中,可能会认为春申君背叛了他。”
朱襄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春申君清楚这一点,所以在项燕崭露头角的时候,他故意低调,并且交出了兵权,竭力降低存在感,以求保全自身。”
李斯的脑海中破开了一丁点的迷雾:“现在春申君为又将陷入饥荒的楚人挺身而出,他做得越好,获得的声望越大,楚王心里就越不能容他?”
韩非皱眉:“楚太子难道不知道楚王心结?他为何要掺和进来?”
朱襄再次叹了口气,道:“据吕不韦留下的暗线信中所说,楚太子为保全春申君,本已经故意不与春申君结交。但抢收和赈济楚人之事,楚王不松口,春申君不能成行。春申君迎回楚太子,原本站在他这边的楚后深深厌恶他。能为春申君在宫里说得上话的人,只有楚太子。”
春申君知道此行危险,仍旧去做了;太子启知道此举会让春申君陷入危险,仍旧帮助春申君。
若太子启成为楚王,说不定他与春申君真的能共谱一场明君贤臣的鱼水情,令楚国焕发第二春。
如果没有秦国在的话。
李斯和韩非不由有些敬佩楚太子和春申君了。
即使两人是秦国的敌人,但敌人也可以值得尊敬。
朱襄则有些疑惑,历史中的春申君似乎更执着于自己和家族的富贵,与现在的春申君判若两人。
但朱襄转念一想,春申君流传后世的最大成就,是在战乱中也兴修水利,治理洪涝,鼓励开垦,进行了江东早期的开发。这也是“申城”一词的由来。
春秋战国时代封君无数,会治理开发自己封地的封君寥寥无几,这说明春申君比其他封君的视线略低一些,能看得见黎民。
哪怕只看得到一点,那也是看见了,比睁眼瞎好。
春申君本就有这样的潜质。
他现在看得见更多的黎民苍生,是因为自己吗?朱襄看着好感度列表,春申君头像后面缓慢上涨的红心。
明明他与春申君互为敌人,都设计过对方的命,这好感度都快两颗心,要赶上信陵君了。
朱襄苦笑不已。
他生出伪善的希望,希望春申君被楚王厌弃后,只是辞官归隐,不会伤了性命。
春申君在他前世的历史中死于阴谋诡计。这一世的春申君,若能得个善终就好了。
虽然朱襄知道希望渺茫。
朱襄只略微感慨了几声,就将此事放过。
他太忙了。
南楚国大量流民涌入广陵城,南楚国不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直接和活不下去的流民说,去广陵城,找朱襄公。好像朱襄公是南楚的朱襄公似的,颇为无耻。
朱襄对流民到来很欢迎。
广陵丰收时,南秦郡也丰收了。现在南秦粮仓中堆满了粮食,开始加盖新的粮仓。
南秦湿热,粮食容易腐烂。用陈粮赈济流民,以工代赈,令流民垦荒和修筑水利,正好合适。
项燕屠了长江北岸,因广陵城这颗钉子没有被拔出,变成了对秦国有利。
若秦国要横渡长江天堑,重建长江北岸码头城池很难。但以广陵城为基本点,让大量流民往西开垦、修路,逐步建设长江北岸,就容易许多。
再者,王翦虽说是镇守义阳关,实际上也是在长江北岸。
世人见王翦以骑兵一战成名,却忽视了王翦曾是李牧副将,随李牧率领舟师征战。
王翦手中也有一支精锐舟师,可以直接沿着汉水、长江顺流而下,从西往东重建码头。
现在逃回家乡的楚人见到秦人,就像是见到了亲人,可不会再反抗了,恨不得抱着秦人的大腿求他们别走了。
楚国风俗与中原、秦国都迥异。按照常理,楚地和楚人最难驯服,就算被秦国占领,他们仍旧以楚人自居,不愿意融入秦国,反秦情绪高涨。
项燕只是将帅之才,不是王佐之才,更不是君王之才,和他孙子项羽差不多。所以他焚城迁民着眼的是战略的得失,目的是给秦国统一战争制造麻烦,为楚国续命。
他看不到长远的民心得失。
朱襄很肯定,项燕就算此事做成,自己没有在广陵,救下广陵一城的人。项燕和南楚君在长江北岸的暴行,对楚国也会造成长远的危害。
秦国是一定能统一天下的。
原本这里的楚人被秦国统一后也会挂念着楚王和楚国。项家才能逃到江东,率领江东子弟横扫中原大地。
现在,项家敢在江东露出项家的身份,江东江北人就敢当街打人。
项羽厉害打不过?那就报官!
秦人虽可恶,但项家人必须死!
不是项燕愚昧无知,只是王佐之才稀少。
且在贵族和平民仿佛地位差异大到仿佛有生殖隔离的战国时代,就更没人在意那些庶民能有什么用了。
现在项燕此举的恶果提前出现了。
在长平君的仁慈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