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滑稽感。
沃夫将披风解下放在一边,双手执剑,对特丽莎道:“许久不练,希望殿下不要笑话。”
特丽莎横剑,做出防备的动作。
沃夫扬剑劈砍。
木剑相击的清脆声里,特丽莎仿佛回到了以前。
幼时的沃夫也并不比现在可爱多少。他总是心向远方,常说自己长大要像父亲一样威风。
他曾拽过她的辫子,也曾送过她好看的发带。他曾毫不留情嘲笑她并不规范的执剑姿势,也曾深夜敲响她的房门,在月光下一式一式的教她。
他说话好像天生带着讽意,总也不会和她好好说话。就算是事后道歉,眼角眉梢也都是烦躁。
他真讨厌。
但他也是她动荡童年里,为数不多的玩伴之一。
库洛一战之后,一夕之间他失去了母亲,幼弟痴傻,自己残疾。他的情绪越发阴晴不定。哪怕特丽莎什么都不做,只是从他面前路过都会被他阴阳怪气的说一顿。
愧疚和同情让特丽莎从不反驳,气急也只是跑开。
建国之后,他们天各一方。
特丽莎偶尔会给他写信,但他从未回过。
时间久了,特丽莎也不写了。
直到多年后王宫的宴会上,她再次见到了幼时的伙伴。
他已长成比自己还高大的青年,仪态风流。
父亲醉酒后恍然想起,幼时女儿似与他关系不错,便问特丽莎是否有意。
特丽莎无意,但她对谁都无意。
自家对他们多年深感亏欠,想着虽然沃夫讨厌,但嫁谁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便一点头应了。
直到母亲来与她说,报恩不能以婚姻作为报答,如果不能回馈给对方同样的感情,便不是报答而是报复。更何况,亏欠是一回事,儿女婚姻是另一回事。家人爱她,便希望她能嫁给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丈夫,而不是作为筹码被推上谈判桌。
特丽莎想了许久,最后亲自去找沃夫退婚。
彼时的沃夫冷脸看她,随手将手中的花束丢到长椅上,他嘲道:“不过是两家联姻,你该不会以为我说的什么‘只爱你’的鬼话是真的吧?”
那天晚上,回家的特丽莎迎面撞上沃夫大半身体倚在一个舞女身上,调笑着与她擦肩而过。
在那之后,特丽莎出门游历,鲜少能听到他的消息。
沃夫手中木剑或劈或砍,特丽莎却只招架不还手。
沃夫喂了几招便觉没趣,收剑正要说话,特丽莎忽然扬剑劈来。
沃夫急忙横剑格挡。
木剑不比精心锻造的大剑,特丽莎刻意收了力,可尽管如此,在她绵密如网的攻击里,沃夫逐渐吃力,跛脚传来不堪重负的疼痛,额角也缓慢滴下汗珠。
特丽莎仍旧未停,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吃力。
最后一击,木剑从上斜劈下来,与格挡的木剑撞出叮的一声后,在清脆的木裂声里,沃夫手中的木剑从中崩断,特丽莎的木剑穿过他的木剑砸在他的肩膀上,同样崩出裂纹。
崩裂的木屑在他下颌划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沃夫胸膛起伏,心有余悸。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以为她要杀了他。
他喘息着站直身体,瞥了一眼地上的残剑后,将手中的半截也丢在地上。
他随手掏出手帕去擦额头和手心的汗,作痛的肩膀让他蹙了下眉头,“就到这里吧,殿下。我还有事要做。”
特丽莎收剑站直,望着他回问道:“忙什么?召唤邪神吗?”
沃夫擦汗的手顿住,倏的抬眸看她。
与她相似颜色的眼瞳里,情绪翻涌。
空气好像被掺杂了某些沉重的东西,呼吸都变得困难。
半晌,他轻轻的“啊”了一声道:“你都知道了啊。”
特丽莎将折断的木剑丢在地上,木与地板砸出“苍啷”一声。
几乎是同时,沃夫抽出一把精铁窄剑向她刺来。
特丽莎偏身避开,下一刻,火红的大剑出现在她手中。
这种窄剑对于大剑的优势在于灵活,可沃夫腿脚不便,面对特丽莎时,肉眼可见的毫无胜算。
他似乎并不在乎这必败的结局,冷眼寻找她的破绽,抽剑攻击。
金属撞击间,杀意随火花迸溅。
“我的父亲为荆棘的和平立下汗马功劳。”
“曼宝泽、甚至荆棘全境,哪个不曾受他恩惠?”
“他们受他庇护,如何不能为他献上自己的生命?”
如先前一样,她并未攻击,仅仅只是防御就逼得他左支右绌
沃夫的眼里逐渐染上不甘,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刺耳,“若没有他,若没有他,他们或许根本不能活着看到如今的太阳!”
重剑横扫,沃夫手中长剑被特丽莎荡脱手。
长剑脱手的同时,特丽莎收起重剑,探手将沃夫重重按倒在地上。
白气随着嘴巴的动作被呼出,沃夫冷笑一声道:“不过是因为这人不是你的父亲,若今日即将被离世的是你父亲,你又如何!”
怒意如平静海面下的波涛,特丽莎反剪他的手臂,“哼,我又如何?”
“我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