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帐’,走下住院部,看见里面的病人,家属,医生和护士依旧是该做什么做什么,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才微笑了一下,准备离开。
到了底楼,月下木鲤看见了熟悉的人。
“夏油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
“…小鲤还称我为先生呢?”夏油杰笑了笑,但他也不是来为难孩子的,“愿意和我出去走走吗?”
月下木鲤点头,和夏油杰走出了医院。
“在高专过的还好吗?”
“很好,同学们都很友善。”月下木鲤直接忽略了教师这一环节。
夏油杰笑了出来,“我听说悟把所有事情都扔给你了?”
这些年他当然也会关注月下木鲤的事情,高专之中也有他的卧底,这孩子的成长足以令人欣慰。
月下木鲤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是所有事情。”
但也很离谱了,既然成为了老师就好好的履行自己的责任啊!
月下木鲤不觉得夏油杰是来和他叙旧的,除非必要,夏油杰是非常厌恶来到非术师待的地方的,“夏油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夏油杰的笑容淡了淡,没有敌意,更多的是一种‘理解’。
“虽然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但再次亲眼看到还是会心有不甘。”
“心有不甘…我不太懂。”即使知道夏油杰的过去,月下木鲤也不是很能理解如今的夏油杰到底在思考什么。
而看着月下木鲤,夏油杰似有一种看着当初的自己的感觉,他知道人性本就存在黑暗,但是他依旧坚信强者就应该保护弱者这套理论。
但他的坚信,是没有根基的,事实也的确证明了那‘信念’的不堪一击。
咒灵是祓除不完的,只要非术师还存在。
非术师为什么要为这群愚蠢的家伙付出宝贵的生命呢?
夏油杰依旧把月下木鲤当做家人,是因为他觉得少年总有一天会与他达成一致。
这是夏油杰心中的唯一解。
但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答案。
“夏油先生,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亦或是某个瞬间,您真的什么都无法察觉吗?”
月下木鲤不相信有人能够永远的闭上眼睛,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夏油杰已经无法回头了,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吗?
暂且不提有没有五条悟这样的强者,人类从诞生到发展至今的历史逻辑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非术师可以诞下术师,术师也可能诞下非术师,因为大家的本质就是人类,不会因为人为规定的分类就可以完全分开。
“夏油先生,我就先回去了。”月下木鲤不需要知道夏油杰的答案,他甚至并不为此感到可惜亦或是悲哀。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也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
对待夏油杰到底是一种复杂的情感,月下木鲤自己也不太清楚。
并不是陌生人,可月下木鲤也无法像是对待织田作先生或者是尊哥那样尊敬夏油杰,却又为他而感到可惜。
有一种本来美好的事物却早已腐朽的悲哀感。
这个世界本来就很糟糕,但哪个世界又不糟糕呢?
月下木鲤不愿意成为被动沉沦的人。
“在想什么呢?”
“在想应该改变一个世界的时候,我能做些什么。”
“…人家都还在想应该如何改变世界,你就想到这了?”
五条悟尝尝因为无法跟上月下木鲤逃脱的思维而变得格格不入,与此同时又被少年过于深入的思考而震撼。
但他还是认真的回答了少年自己的看法,“无论你能够做到什么,当你产生这样的想法之时,就已经拯救了无数人了。”
少年依旧没有改变,他依旧无法对死亡做到熟视无睹,所以总是尽可能的想要去改变什么,但与此同时他又无比的清楚自己的能力极限。
“你不是神明,小鬼,做不到不是你的错。”五条悟严肃的看着月下木鲤,他无法看到另一个同伴走向同样的困境,然后自我破灭。
月下木鲤笑了笑,“我知道的,老师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