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寻常客塞入杜寒秋嘴里,杜寒秋下意识挣扎,目光触及阿迢平静幽深的眼睛,蓦地愣住。
寒气遽然从脚底窜入头顶。
一不留神,寻常客咽了下去,内力渐渐受到压制。
他却已顾不得药丸,脱口而出:“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谁?”阿迢轻声问。
“林从月!”杜寒秋怨愤道,“那个女魔头!你的眼神很像她,你身上有股药味,跟她一模一样!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吼什么吼?”薛关河站出来挡在阿迢身前,“没看到马厩又脏了吗?还不赶紧去!”
“什么马厩?我是神医谷的护卫,你们敢对我不敬?”
张伯揣着手笑道:“关河,杜武师还没搞清楚状况,你让他醒醒脑。”
“没问题!”薛关河嘿笑着取来麻绳,将人拽到马厩。
杜寒秋死命挣扎,一泡马尿溅上他鞋子和衣摆,他惊愣几息,陡然发出凄厉的叫喊。
“放开我——快放开老子——”
院中旁观者皆不忍直视,心中对陆见微生出更多的敬意。
连神医谷的人都敢绑,可见是真的不怕。
“诸位,听证会已毕,小店要打烊了。”陆见微客气道。
众人会意,忙拱手告辞。
虽然还想留下看热闹,但八方客栈的热闹岂是那么好看的?
他们为了进这个院子,都实实在在花了一百两。
院子很快清空,客栈内只余下伙计和住客,还有一个新来的马厩清理人。
杜寒秋被绑在马厩,与腌臜的秽物为伍,心里直犯恶心,怒气汹汹道:“我是神医谷的人,你们——”
哑穴被点,聒噪的声音立刻消失。
薛关河不顾他惊恐的眼神,拍拍手,关上院门,跟着大家一起进了厅堂。
没注意马厩里的人,眼底划过一丝得逞。
住客们都各自回房,堂中只有陆见微和客栈的伙计。
云蕙已摆上瓜果零嘴,给每个人都沏了茶,茶香溢满整间屋子。
“都累了吧,坐下喝喝茶,歇会儿。”
茶叶不是顶尖,喝起来却也清新爽口。
“云娘子是不是有话要说?”陆见微坐下问。
云蕙颔首,眉宇间露出几丝忧切。
“陆掌柜,方才那位杜武师提的‘林从月’是谁?为什么说阿迢与她很像?”
阿迢之前只与她讲过胡九娘,没提林从月,她从杜寒秋的话里听出不对,就想着问清楚。
“我正巧也要说这件事。”陆见微目光柔和,“阿迢,我一直没问你以前经历的事,是觉得没有必要戳开你的痛处,但既然说到林从月,你能告诉我,你对她有几分了解?”
阿迢摇头:“不是痛处。”
“好,那你仔细说说。”陆见微正色道,“杜寒秋作为曾经最亲近林从月的人,或许我们可以从他身上得到关于解毒的线索。”
“对对对。”云蕙连忙点头,“阿迢,你身上的毒还没解。”
虽然每月都有解药压制,可毒素长留身体,总归会影响寿数。
云蕙因此经常辗转难眠。
“胡九娘捡到我后,除了带我钻研医毒,还教我如何说话做事,包括走路的姿态、平时的眼神,都要做到她的要求。”
“有病吧!”薛关河皱眉,“她是真的有病!”
云蕙眼眶蓦地红了,强忍着心疼,继续听她说。
“我照着她说的做,后来有一天,她终于满意,给了我几本医书和手札,我不知道医书是谁的,也不知道手札是谁写的,她也从未告诉过我。她说,我必须要在规定的期限内学会这些医术,否则拿不到解药,只能等死。”
众人闻言,都揪心难忍。
那么小的姑娘,整天面对一个疯狂的女人,还能习得一手好医术,着实不容易。
“我学会之后,有一次救了人,她很高兴,又送我一些医书,还是要求我在规定时间内学会。后来她又带我到各个地方寻找药材和毒物,跟我说,当年她和她的朋友也是亲自尝试药性和毒性的。”
陆见微颔首:“胡九娘出于某种心理,想把你变成第二个林从月,但内心还是嫉妒你的天赋,就像她嫉妒林从月的天赋一样。”
是个很矛盾的人。
阿迢点点头:“她从未提过林从月的名字,但我知道,我学的医术都不是她的,而是另一个人的。她常说,我离那个人还远得很。”
“你才多大?她自己都没学成,凭什么要求你?”薛关河气得脸都涨红了。
“不是因为我学不会,”阿迢说,“是因为她拿到的林从月的医书手札,只有一半。”
岳殊瞬间会意:“你是说,林从月另一半医书手札有可能在杜寒秋手里?”
“我不清楚。”
“但是你身体里的毒,林从月死前也未能彻底解开。”陆见微给她打预防针,“就算找到另一半,也不一定能解开此毒。”
阿迢眨了下眼,似乎是在想该如何措辞。
“没关系,你想说什么就说。”
阿迢语气平静道:“我没见过林从月,但很佩服她的医术。我研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