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欺负弱小的癖好。
兰伶看向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菜,心里涌出一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虽然她出生在富裕权贵的兰家,但她很少吃到这样平常的饭菜。
因为无论是父亲兰度,还是管家,他们无时无刻不再催促着自己训练训练训练,为了兰家的荣耀,身为兰家的子女,你必须有能力有价值。所以,只要兰伶在家,一切非训练外的复杂行为都要被简化,一切可以压缩的时间都必须被压缩。
营养剂这种可以代替吃饭的方案,是必然的最佳选择。
而她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方案。
为了更好地接受,兰伶每次喝之前,都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是在去除毫无必要的口腹之欲,克制是理智的表现。
所以,当池野摆出一大桌子菜,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远离。
即便此刻自己身边并没有兰度的高压压迫,但兰伶还是下意识做出了固有的选择,就像一台被植入程序的机器。
兰伶低头看了眼手里空掉的营养剂瓶,猛地丢开,瓶子砸到墙上,四分五裂,而墙体也被砸出一个深坑。
“真恶心啊。”兰伶讨厌这种被兰度影响的下意识所束缚的感觉。
她重新坐回餐桌前的椅子,抬眼望向有些不知所措的池野,命令道:“坐下,陪我吃。”
反复无常的行径让池野摸不着头脑,但池野还是依言坐下。
沉默不语的气氛下,两人草草吃了一些饭菜。
对兰伶而言,在才喝下营养剂处于饱腹的状态下,这菜并不美味。
但她心里却忽而有了种畅快的意味。
是啊,如果只是外在的反抗那有什么呢?随着兰度年纪的增长,渐渐走向衰老,而自己的状态进入巅峰,她迟早能在异能上打败兰度。
可是精神上的反抗,那才是更有难度的,更彻底的。
这种念头还很模糊,一闪而逝让她有些抓不住,但却如同草籽落地,总有一天会生长出来。
兰伶放下筷子,她现在没工夫去深究那种畅快的来源究竟是什么,但她却记下了这奇异的感受。
而池野看到兰伶不吃了,也连忙停手。
他起身要收拾,却被兰伶阻止:“这种活适合有念力的人干。”
兰伶比异能者都要敏锐的听觉已经听到房子几百米远处停车站的动静,在一片陌生的声音中,谷雨时的脚步声格外熟悉。而他身边还有个努力和他步调一致的人,那应该是就是梅露。
池野是个聪明人,他立马猜到可能是有人要来了,不由地僵在原地。池野许久没有踏出阁楼一步,没有接触过外人,面对外人他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要躲起来吗?”池野眼巴巴地看着兰伶。
兰伶奇怪地看了一眼他:“为什么要躲起来?”
“因为……因为我是见不得人的,我吃了那些东西,那很不好。”池野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我怕吓到你的朋友。”
“朋友?他们才不是我的朋友。”
兰伶在谷雨时敲门前,把门打开,看着谷雨时说:“顶多算是有意思的玩具。”
谷雨时听到兰伶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他让梅露先进屋,自己才随后进来。
“玩具吗?”池野忍不住笑起来,看着进来的这个高大男人。
他想,在兰伶心里我们是一样的地位。
谷雨时这时也看到了池野,一个消瘦枯槁的男孩,最让人先注意到的是对方头上卷曲的短发,和看向自己时带着莫名的敌意的眼神。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阻源能眼镜,差点忍不住摘下听一听对方的心声,这孩子看上去和兰伶一样心理病得不轻。
但谷雨时毕竟是有原则的人,除了罪犯和敌人,和一些特别的情况,他绝不会不经允许就去窥探别人的心理。
所以他只是问兰伶:“他是谁?”
“池野,我的投资品。”兰伶回答。
池野眼睛忽的一亮,投资品好像比玩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