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顾以冉开始迷惑,沈南之这些天的行为举止都颠覆了这些年她心中的印象。她早早已经决定好了,要是他再出现,就去当面和他把这些年的事情说清楚。
她再不主动去说清楚,恐怕沈南之会误以为他们之间藕断丝连。
前一天晚上的那条短信让她做足了心理建设,在心里打了个草稿后,回工作室的步伐轻快了许多。
营业前的工作准备得差不多,她在电脑里点开了一个许久没有触及过的配方,并且很快就把材料准备齐全。制作可露丽需要的材料和模具早就一应俱全,她这回终于是在酝酿下决定烤一盘。
也是为了试图去满足自己的私心。
顾以冉将一整根香草荚横切,刮出的香草籽洋溢出来的香气扑鼻,她把这些和牛奶不同放入锅中煮沸。在等待香草牛奶稍微晾凉的时间里,她把鸡蛋、蛋黄和糖混合在一起,牛奶也是时候可以加入到蛋糊中。紧接着她把面粉、黄油和朗姆酒依次加入,混合均匀把面糊过滤后,总算可以送进冰箱里冷藏。
可露丽的面糊需要冷藏一到两天的时间,为了确保烤制出来的成品稳定不翻车,她打算后天再把面糊从冰箱里拿出来。至于等待的时间里,她只能默默祈祷着不会失败。
她突然想起昨天听到的话,苏澈邦今天没有重要的工作,但是恐怕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想着这件事往楼下走,却从玻璃瞄见了在外面露台的沈南之。
对可露丽面糊的期待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她皱着眉头咬了咬唇,直接朝外面走。
靠在吧台的唐秋诗,看着顾以冉从眉眼中带了些欢快变成了唾弃,而且她此时此刻往外走的气势……很明显就是冲着沈南之去的,唐秋诗在想有没有跟出去的必要。
顾以冉自认跟沈南之说多无益,正想抢在他之前开口,却没想到被他截了话头:“冉冉,看了我昨晚发的短信了吗?”
她的猜测果然没错,直直地看向他,答道:“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垃圾短信,删了。”
沈南之原本就没抱多大的期望,可听到她这么说,心头还是蓦然一紧,连带着这些天里酝酿好的话都梗在了心头。
“我说。”顾以冉抬起漆黑的双眸,迫使沈南之看着她,“你觉得你每天守在这里,是想证明什么?还是说你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意义?如果你只是心里有一口气堵在心里,我也早就和沈爷爷说过这件事就当从未发生过。难道我上次和你说得还不明白吗?你不会真的觉得我生气这么幼稚吧?”
“不,不是这样。”沈南之这时候才清楚意识到,他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显得相当无力,“我没有其他意图,只是想当面和你道歉,对不起。”
“行,道歉我收下了,你走吧。”她实在不想和沈南之再无意义地争吵下去。
“你对我们这三年,真的没有任何留恋的吗?我们的婚约还能继续下去吗?”他仍旧伫立在原地,问的问题却让顾以冉笑出声音。
被他的无耻气笑。
“沈南之,你到底哪来的脸?”她振振有词地答道,“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有什么值得我留恋?”
他突然往前走了一步,说道:“可是我后悔了。”
他们之间既没有进一步的接触,更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由始至终都是顾以冉在单方面倾注感情。
他配后悔吗?他的脸上仿佛写了四个大字。
厚颜无耻。
她做了个深呼吸,强压着内心的情绪:“我也不管你到底是不甘心还是不忿,就这样吧,你后悔也和我没任何关系。”
“不行,除非你给我一个放弃的理由。”他还是不打算离开。
这个回答丝毫不影响顾以冉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南之在昨晚给她发的短信里尝试解释了这些年里他的心境,但她看也没看就直接删掉了。他对于这门婚约排斥的其中一个原因,是他从小就目睹了父母联姻间的悲剧,也让他觉得只要是婚约,注定会是悲剧收场。
这个观念在他心里延续了三年,如今回头追溯那一切时才发掘出内心的狭隘,她曾经为自己做过的事历历在目,而他只能试图去揭露这份不堪来挽救。
而顾以冉已经不屑再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确实正如她刚才说的,他哪来的脸说出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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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冉步履如飞地回到了canelé,尽管唐秋诗并不清楚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被顾以冉的干净利落震惊到了,并且看起来她面对沈南之,看起来略胜一筹。
唐秋诗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担心她,在吧台内对她竖了个大拇指:“冉宝,你好刚!”
她无奈地笑了笑,叹出一口气说道:“希望他别再出现了。”
要是再出现……
大门打开时风铃被吹动的声音将顾以冉拉回了神,她看了眼窗边空着的那个位置,偷偷努了努嘴。
也许是这番话起了作用,第二天她终于没有看到沈南之的出现,也终于可以放下心去准备canelé接下来打算推出的新品。一天的时间,足够让她将青提蛋糕和莫吉托青提提拉米苏的口味和甜度决定下来。
在青提的选择上,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