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地上,仿佛比先前更加苍老,声音虚弱地说,“那是,那是我们家唯一还值钱的东西小囡的病,她”
“山神”打断她的话,“你既然舍不得家里的鸡,说明小囡在你心里不重要,那就不用救了。”
“不!”刘春花被他吓到了,她身体哆嗦了一下,慌忙说:“我回去就把鸡送来,求山神一定要救小囡。”她仿佛又看到了希望,扶着拐杖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就要离开。
“山神”的声音响起,“要做成熟的,最好来只烧鸡。”
刘春花脚步一顿,喉咙里哽咽地回了个“好”字,声音里,一半欣慰,一半心酸。
“山神”仿佛自语,“也让本山神尝尝你们人类的手艺。”
刘春花拄着拐杖,没回头,她走路一瘸一拐,却尽力加快速度离开。
这是一个大约三十几平米的山洞,高约四米,泥石铺成的地面有些高低不平,洞口有五、六米宽,长有六、七米的不规则洞壁上满布人工开凿的痕迹。
直径两米的石台位于山洞的最里侧,刘春花所在的位置离洞口不过三、四米,尽管颤颤巍巍,她也很快走出山洞。
林子清收回目光。
她心生疑虑,就大着胆子走了几步,刚绕过面前的石像,就看到一张形容猥琐的脸。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躲在石像的后面,林子清试探地走到他面前,他毫无所觉,只侧着耳朵,等确定刘春花走远后,这才嘿嘿笑了两声,从石像背后绕出去,捡起被放在石台上的叶包。
层层的叶子被粗鲁揭开,里面是一捧被包得好好的,红里透着光的熟透山莓。
林子清也吃过这种野果,在她家乡被叫作“三月萢”,在每年农历的三四月成熟,尽管个头小,却味道酸甜,凑近了还能闻到芬芳清甜的独特果香,有明目、止渴的功效,是农村小孩最爱的“零食”。
然而,自己“死”时已经是农历的七月,早过了“三月萢”的果期。
再看一眼如牛嚼牡丹,又如恶狗扑食般将满把山莓往嘴里塞的矮个子男人,林子清忍住对他装神弄鬼欺骗老人的厌恶,仔细打量起来。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被扎成发髻的头发,穿着一身打了补丁,脏污到看不出原本颜色,交领右衽的衣服,脚上是露出脚趾的布鞋,腰间扎着同样质地的粗布带并不是现代人的打扮。
结合先前的一切,林子清恍惚了一下,突然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可能、大概、已经,不在原来的时空了。
矮个子蹲在石台上,叶包里原本就不多的山莓很快消失在他嘴里,最后,他甚至把手里染了山莓汁水的叶子也塞进嘴中,快速咀嚼后一脸回味地吞下。
随后,他用脏污的袖子随意擦了擦嘴,抬起手在石像上面拍了拍,一脸满意又得意地说:“谢谢你啊,兄弟,因为有你,我才拿到这么多吃的。”
林子清狠狠瞪了他一眼,矮个子男人看不见,他摇头晃脑,轻轻松松跳下石台,一脸惬意地离开。
林子清回过神,她看着此时空无一人的山洞听说鬼不能晒到阳光,她决定先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转转,再思考该怎么离开。
然而
山洞里的阳光逐渐明亮起来,一度亮到刺眼后,又渐渐暗了下去。
林子清背靠石像坐着,腿伸到石台的边缘,满脸生无可恋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法离开石台。
她能在石台的范围随意活动,却无法离开半步,只要她走到边缘,就仿佛有堵看不见的墙壁阻拦她的脚步。
更可怕的是,随着时间流逝,她竟然觉得饥饿,一开始只是逐渐明显的空腹感,到肚子咕咕叫,直饿得她头晕眼花。
而先前莫名出现在她手里的叶包,在矮个子从石台拿走那个一模一样的后,就从她手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