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
廖桃后背发凉,不敢再问。
这个话题就以两方长久的沉默结束,裴怀瑾觉得无趣,他松开抓住廖桃发丝的手,转身走到榻边。
床下被王有福精心收拾过,被子厚度刚好够二人同榻而眠。
都不用招手,廖桃深刻骨子里的奴性迫使她走到床边,一头扎进去时还能闻到暖洋洋的熏香味。
廖桃一开始还不太能睡着,她背对着裴怀瑾,慢慢数着宫殿里的砖石,竟也有了几分睡意。
待她呼吸平缓,裴怀瑾手腕一勾,廖桃就骨碌碌自动滚到了他怀里。
毛茸茸的头发有很淡的玫瑰香,裴怀瑾埋头在她颈窝,久违地放匀了呼吸。
“”
穹顶透亮,五公主裴颂恬静地卧在贵妃榻上,阳光打在那节精心养护的藕臂上,更显伶仃。
“太子殿下此次回宫,得了皇上不少赏赐,惹得龙心大悦不说,就连一向古板的齐大人也对太子夸赞有加,分明他是最看不惯太子行事之人,可见而今……”
“我就知道。兄长战无不胜,区区一个琴川,又怎会难倒他呢。”
“公主说的正是,只是听东宫那边传话……”
“说什么?”
“说殿下此行带回来一个女人。”
裴颂美目微睁,冷声道:“还有呢?”
“殿下息怒。”宫婢双腿一软,直直跪伏下去:“还说那女子……与殿下日日同榻而眠,且——”
宫婢垂首,小心翼翼道:“且容貌极盛。”
裴颂咬牙,一拂手便将身旁之物扫落下去。瓷片四分五裂,裴颂脸色难看,从贵妃榻上起身:“兄长最是洁身自好,莫说是外头不清不白之人,便是母后安排的司寝女官也被一一退回,这妖女究竟用什么法子留住了兄长——硫碧!”
“奴婢在。”
“召梁太傅之女进宫,就说……就说本宫近日用功读书,有许多处困惑要同嬛好姐姐请教。”
“是。”
“等等。”裴颂叫住硫碧,缓了口气又重新坐下,她下巴微抬:“本宫是兄长亲妹,按理说该是母后为兄长把关,只是她无名无分的,又出身低微,用不着劳动母后,你去……寻个时机将她带来。”
“是。”
裴颂抚额顿了顿,又道:“谨慎着点,别被兄长发现了。”
“奴婢明白。”
隔日一早,梁嬛好受宣召入宫,硫碧亲自来府,只悄悄对她耳语:“梁姑娘这回可多带些贴身衣物,公主这段时间废寝忘食,少不了要梁姑娘解惑,恐怕姑娘这回要多待几日。”
梁嬛好温婉笑笑:“多谢硫碧妹妹。”
硫碧只微微颔首,独坐府外等候。
她将此事告知父亲,梁太傅只是点点头。又叮嘱她小心行事,贵人面前不可行差踏错,温顺恭俭才是立身之道。
梁嬛好乖巧笑笑:“谨遵父亲教诲。”
一顶小轿悄无声息进了宫门,梁嬛好轻呵口气,帷裳外是青砖红瓦,小小的四方天空,却盛满了她所有的野心与祈望。
她一如往常轻掀帷裳,若此时宫门未关,她便能从那方端肃兽门中窥见她日思夜想的地方。
梁嬛好轻轻抬头,刹那,她脸上血色尽褪,身形微晃,勉强挤出个笑来:“硫碧,东宫何时多出个女子来?你可知是哪家的小姐么?”
廖桃轻轻吹气,趁热给板栗剥壳,棕黑的一层脉络粘在栗肉上,被她抠的坑坑洼洼。
今日是冬日少有的暖阳天,太阳晒在身上又暖又热,浑身的乏累都被驱散了。
她剥完一个丑栗子,刚想往嘴里放,却见游廊下裴怀瑾敲敲书案,廖桃瘪了瘪嘴,不情不愿的将栗子放进男人手里。
裴怀瑾视线从书本上移开,扯了扯嘴角,淡淡道:“真丑。”
说完,他一口咬进嘴里,眯起眼睛看向廖桃气鼓鼓的小脸,对方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实在精彩,裴怀瑾忍不住逗弄:“再剥。”
圆圆的指甲盖里都是细细挑出来的筋脉,至今剥了三个,却还没能吃上一口。
她叹了口气,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阳光直射的地方,孜孜不倦地继续自己的剥栗子大业。
正当这时,纪淮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殿下。”
几乎是在他们回宫的当晚,纪淮处理完琴川后续就马不停蹄回了宫,廖桃早起见到他戳在门边被吓了一跳。纪淮终于不再欲盖弥彰地称呼裴怀瑾主子,一口一个殿下叫的欢畅。
“办妥了?”
纪淮点头,裴怀瑾放下书卷:“别剥了。”
廖桃走过来,就听他说今日要出去一趟,晚些回来。
廖桃点点头:“等您用膳吗?”
“不了。”裴怀瑾揉了把她的头发:“困了就先睡。”
廖桃终于不用受人支配,她目送裴太子离开东宫后,扑到床边打了个滚。
自从每每早晨醒来总会滚进裴怀瑾怀里这件事,廖桃已经稀松平常,甚至都差点忘记自己说过如果乱动就绑起手脚睡觉这种鬼话。
庭芳就是一开始接引她的那个宫婢,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她在照顾廖桃,听到不喜欢自己喊贵人也没强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