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吞下了生肉。
“它们都是用生肉养的,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吴永鸿用铁杆挑起那笼子,几乎伸到方大脸前,却又始终隔着距离。
里面的老鼠一嗅到方大身上的血腥味就猛地扑过去,撞得铁笼哐哐作响,锋利的爪子隔着密铁网疯狂地朝方大抓挠。
方大吓得心惊胆战,眼睛仿佛要凸出来似的猛地挣扎起来,然而狱卒很快过来扣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紧扣在铁网上,饿坏了的老鼠瞬间朝他冲了过去,前爪如铁钩一般钩住他的头皮,露出獠牙冲着他的脑袋啃咬下去。
方大动也动不了,更不敢张嘴,一旦张开,老鼠就抓进他的嘴里。
“呜呜呜……”他使劲挣扎,紧闭的嘴里发出沉闷的呜咽声。
隔壁的周巧娘被狱卒押着从特制的孔隙里看着这边。
吴永鸿并没有立时理睬,就这么站着略看了一会,“出来混总是要还得嘛。”
方大拼命向着他的方向转动头颅,老鼠就照着他的后脑啃咬下去。方大呜咽着朝着吴永鸿露出哀求的眼神。
“肯招了吗?”
方大疯狂地点头,带动着老鼠、铁笼俱发出碰撞声。
吴永鸿这才轻轻抬手,狱卒立刻丢了几块肉进去,这肉里是加了东西的,那几只食人鼠立刻转移目标,放开了方大的脑袋。它们爪子一松,狱卒立马挪来,重新给笼子罩上了黑布。
方大身后的狱卒也松开手,方大全身脱力一般瘫软在刑架上,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似乎被抽走了一般,瑟瑟发抖,惊魂未定。
他的整个脑子都是一片血肉模糊,支离破碎,连嘴巴也被咬烂,其他被抓挠过的地方迅速肿了起来。
狱卒上前熟练地给他涂药。
吴永鸿在旁边的扶手椅上坐下,开口道:“那现在就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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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府兵打着伞过来向窦仪说禀报,“殿下,大人,相关人等已经到齐,可要现在便审?”
窦仪说眸色一定,平元公主大抵是同情怜悯这些小姑娘得紧,一时恐怕审不了,便先着手庾四郎那边。
“将他们分开安置,根据吩咐逐一带来花厅。”又对萧景崔湛道:“殿下这边请。”
很快到了花厅,萧景拒了主位,眸色沉沉,气势逼人地坐在了下首位置。
虽说根据庾四郎的尸体判断他是个好男风的,好此风者在穆朝不能说没有,但终是隐蔽,窦仪说叫人遍寻了绛州城内的几处小倌馆,不曾有人见过他。
只好命人叫来云水堂书生所说的清姬,看能不能找到些许线索。
本朝妓子分为三等。
上等歌妓多自居一院,二三进皆可,上头只有一位鸨母,其下仆妇数人,多能文词,善谈吐,亦平衡人物,应对有度,来访之客自是贵胄高粱子弟,像这一等多靠诸郎君圈中引荐,似庾四郎这些普通出身是难以接触到。次等的也是色艺双全,艳歌妙舞,咸精其能,可应邀到富贵人家的宴席上或是到酒肆中表演节目,求欢者多是豪贵子弟,就中有妖艳入眼者便可访其家,这一等妓子多喜欢搞噱头,弄些评选诸美的乐子,往往在百姓之中多受追捧。
窦仪说呷了一口茶,往崔湛身上扫了一眼,驸马的爱妾兰娘便是此一等出身。
末等嘛,便是真真正正的秦楼楚馆出身,在绛州城中集于北城。
这清姬,便是末等妓,栖身的才绣楼与庾四郎他们先前租住的清源巷只在一街之隔。说起来这清源巷因邻近秦楼楚馆而鱼龙混杂,喧闹吵嚷,但往来方便,在外地书生颇受欢迎,租金倒也不算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