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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生6(2 / 2)

嘴,澄观便无暇理他,从紫言处拿了件大氅替她裹上,又喂她喝了热水,才敷衍,“贫僧近年在外游历,对寺中事务并不清楚。”

戒相赶忙躬身合十,替他补充,“本寺内自有负责洗衣的僧众,至于客人,大抵要问负责客院的怀乐师叔。”

谢誉点头,又沉吟,“那断手呢?男死者会不会是寺中的僧侣?”他一边问一边否定了这种可能——无论是戒相还是其他几个和尚,乃至澄观,左手食指旁都有一块厚茧,应当是诵经时手掐念珠所致。若是武僧,双手更不应如此光滑。

他这样想着,倒注意到自己的双手,“那断手倒与我的手掌有些相似。”在场男子属他最为文弱,只有右手中指处有茧,“是常年握笔形成的,只是他的茧更薄些——死者是个读书人,家境应该不错,没做过什么活计。”

结论无误,但绛州府内有两处名声在外的书院,一处自是绛州府学,另一处阅微书院。

阅微书院是由傅氏族学扩建而成。本朝初年,傅氏族学开始对外招收寒门学子,本应名不见经传,但元武四年傅氏嫡三子傅言桦也就是如今的吏部考功司员外郎,得中□□,阅微书院霎时名声鹊起。其后几年又连出几届学子得中三鼎甲,入仕为官,阅微书院便一跃成为江南西道诸学院的执牛耳者。

其纳新时间虽在桂榜后的九月末十月初,但因其仍履行族学义务,故招生不问年纪,从蒙学到科举各科皆包含在内。只要通过入学考试,父子叔侄皆可同时入学。因此城内时时不缺拖家带口前来备考的外地学子。

但绛州城内生活不易,许多寒门选择暂居郊外。普慈寺也开辟有专门的云水堂,供书生借宿,上百个房间数百人,要清查也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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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刚破晓,一声悠远的钟声,穿透纯净的薄雾,仿佛一缕清泉入耳。

钟声一直不断,约莫到了二十几下的时候,已经隐隐能听见和尚诵经的声音。他们诵的是梵语,即便听不懂,也依旧能感受到其中平和的力量。

“澄观师叔正在禅堂给众僧上早课,不能亲自过来接施主。”戒相从傅令仪手中接过药碗递给身后的小沙弥,解释道。

傅令仪当然知道,澄观去做早课前还特地过来给她重新诊脉。她病情略有好转,只是还有些低烧,昏昏沉沉,并不影响行动,与前世卧床昏迷是截然不同。

她目光扫过来来往往清点马车上卸下的货物的几个侍婢,又看了一眼她暂住卧房那半阖的房门,还是向戒相问起了案情。

虽然已经排除了断手的主人是僧人这种可能,但为了避嫌,普慈寺还是主动清点了寺内僧侣的人数。

“昨夜维那1师叔怀时带人将阖寺僧侣仔细点差一遍,寺中有大僧三百五十人,沙弥一百人,供粗用的道人、杂役五十六人,并无一人缺失。”戒相一边说着,一边引路,“至于外地挂搭的僧人,也已经确认过度牒和票单,挂单僧二十三人便只有慈济大师一人外出采药还没回来。但慈济大师左手中指处有一颗黑痣。”

侍婢们都听从傅令仪的吩咐留在了院中,只有傅闻提着临时赶制的木箱走在傅令仪身旁。

“客院这边,常住寺中的瓦舍戏班有三人不在,书生之中亦有五人未归。近日留宿的外地香客倒是都在,却是本地宁川县衙的陈书吏不见了踪影,据其妻陈向氏说是休沐期满先回了县衙。此外司马大人的亲眷也于前日留宿在客院。因是官眷,便由她们自己清点了人数,说是只少了两个仆妇,被司马夫人安排回府取东西了。”

本朝司马不亲实务,多用以优待宗室或安置闲散官员,属于“养老官”。

绛州司马夫人任氏是前荥末帝慕容辛宠妃之姊。当时任妃之子成年而丧,末帝对她加意怜惜,后来越发昏聩,几乎日夜都在任妃寝殿里,由任妃照料传话。任妃挟天子以令诸侯,隐然成了荥朝真正的主人。其趁此时机不断加封母家,任氏之夫魏远也受荫封,官至右屯卫大将军,正三品,总其府事,并统诸鹰扬府,实权要职2。

本朝初年,魏远仍留任原职,但元武五年皇帝于行宫遇刺,魏远因守宫不力失宠失权,一贬再贬。两年前被贬至绛州司马。

任氏自矜身份,少有出席绛州各府的宴会,傅令仪与她接触不多,但在绛州不论官眷还是世家圈内都传说她性高傲难亲近。

傅令仪冷哼一声,“她不知显王在此?”

戒相面色一滞,僵硬地扯唇角,压低声音,“殿下那边似乎暂时不欲张扬行踪,因此司马夫人仿佛以为是傅施主私自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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