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声音沙哑,嗓子好疼。
善柔睁开眼,她又发热了。
“主子,你醒了!”跪坐在榻边地紫槿惊喜地叫道。
紧接着便听到纷乱杂沓的脚步声,一群人围了过来。
“快去告诉公主姑娘醒了!”一个婆子吩咐道。
善柔就着紫槿递来的杯子喝了几口水,嗓子舒服多了,这才看清榻前的这群人。
一个四十岁左右,身穿暗红色衣服的婆子站在最前面,后面是几个着天青色外衫的丫鬟。
“姑娘可算是醒了。”婆子松了口气,见善柔疑惑地看着她,忙自我介绍:“我是这府里的连妈妈。”
善柔点头,抬头在人群里找了一圈儿,连妈妈似是知道她在找谁,忙弯腰回道:“春月保护姑娘不利,被公主罚了,正关着呢。”
“她没事吧?”
连妈妈知道她问春月的伤,回道:“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养几天就好了。”
善柔“嗯”了一声,看向紫槿肩头。
“主子,奴婢也没事,”紫槿眼眶红红的。
善柔不作声,看了连妈妈一眼,连妈妈立刻意会,知道她们主仆有话要说,便带人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她才沉下脸:“给我看看。”
紫槿一僵。
“主子,已经包扎过了,真的没事。”
“衣服脱了。”
紫槿慢腾腾解开衣衫,一股浓浓的药香飘了出来。
善柔将她摁坐在榻上让她背对着自己,她的肩头已经被纱布包裹好,只是仍隐隐有血迹渗透纱布,看来匕首扎得很深。
她抬了抬手,终是没敢摸。
“疼吗?”怎么会不疼?
紫槿却轻轻摇头。
善柔帮她穿好衣服,握住她的手。
“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傻乎乎的往前冲!”
紫槿咬着下唇,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我不能让别人伤害主子!”
“你家主子我没那么容易死。”善柔又重重握了握她的手,唬着脸道:“我的人,命比谁都金贵!你要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以后就不要跟着我了。”
“主子就是紫槿的命,主子在哪儿,紫槿就去哪儿!”紫槿说完这些话,泣不成声。
善柔有些烦躁,挥挥让她别哭了,哭要是有用,她在一年前就把眼泪流干了。
“遇事先动脑子,命只有一条,你连命都没了,拿什么护着你主子我?”紫槿还是见的世面太少了,还需好好□□。
紫槿听了她的话,飞快地擦干眼泪,虽然还是不停地抽噎,却努力控制着。
“好了好了,后来呢?”善柔问。
“后来王府的侍卫就把刺客拿下了……”
“嗯,”善柔想了一会儿,又问了一些她昏迷后的一些事,每个人说了什么,什么神情让她连着讲了好几遍,又陷入了沉思。
毕竟受了惊吓,身子又弱,没一会儿她又觉得乏了,被紫槿服侍着喝了药躺下,可是脑子却不听使唤,全是女刺客扑来的画面,她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还是想不通,公主府戒备如此森严,那人怎么进来的呢?
难道……是她故意放进来的?或者……本来就是公主府的人?
为什么呢?就为了把她留在身边?
她自认为还没重要到让君泠施计算计自己,或许,君泠只是想告诉她,她可以让她生,亦可以随时要了她的命。
君泠是知道她手里有个情报网的,只是不知道她的手到底伸得有多长,这次刺杀大概就是想警告她,手只能放到看得见的地方,否则,就永远看不见了。
强权与虎狼环伺,她们一家想要好好活着真的要花大气力。
君泠直到晚上才姗姗而来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没想到一入府便发生了这种事,让你受惊了。”她假惺惺地安抚道。
“没想到那些人如此胆大包天,”善柔斟酌着,“可查出是什么人干的了?”
君泠轻轻瞥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善柔垂下眼眸,掩饰住眼底的诧异。
紫槿说女刺客被活捉了,死人不能开口,活人还审不出?这可不像她认识的君泠。
她极力想隐瞒的是什么?
善柔不由得多想,并且不断地问自己,君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从君泠大张旗鼓地去接她开始,她就被迫卷入了这场权势之争,再难独善其身。
以胤王睚眦必报的性子,必然是除她而后快的。
可是与君泠一起,又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是她更明白,只要她在三合镇一天,就别想从这些漩涡里挣脱出来,她能做的,就是尽全力护住家人和自己。
善柔敛眉,收起满心疑惑,安慰她道。“只要没达到目的,他们肯定还会再来的。”
君泠抬眼望着她,想看出她到底信了几分。
善柔扬起小脸,满脸诚恳。
君泠的眼睛闪了下。
她的眼睛非常漂亮,眼仁儿很黑,似能洞穿人心,每次善柔看到她的眼睛都会想,当年她的母妃一定也有这样一双眼睛,老国主一定非常喜欢这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