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疑惑道。
“白骨狐妖一直藏在暗市里,那种东西出现在白家,就说明白家有人和狐妖做了交易。”
叶琬的目光重新回到他手里的绒花上,他是说,绒花是白骨狐妖在暗市里卖出去的,而买花的人与白家有关,所以狐妖才会缠上白纯宜。
白家谁会买这种东西呢……
她问叶灼:“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吗?”
“没有,我只告诉了你。”
叶琬总觉得,这事还有很多可疑的地方,再说了,谢凌那么喜欢白纯宜,要是被他知道,肯定又得苦恼很久。
“小侯爷。”叶琬道:“这件事还请你不要告诉别人。”
他静静凝视着叶琬,良久后,点头道:“好。”
话音刚落,叶琬就感到远处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从伞下看过去,谢凌身着玄色披风,疾步往这边走来。
他步子很大,已经没有一丝病气,整个人精神满满,就是皱着眉头,看起来不大高兴。
他的眉睫都被雪水打湿,如同挥洒的泼墨,比之前更加精致,有种清灵深刻的美,只看一眼都会被惊艳。
他单手解开披风的扣子,直接盖在叶琬身上,然后往前面一站,挡住了她和叶灼的视线,叶琬抬头,只能看到少年宽阔挺拔的肩背。
谢凌回头,墨色的眸子蕴着一层冷意。
“穿这么少站在外面,你冷不冷。”
他语气凶巴巴的,眼底的怒火没有丝毫掩饰,叶琬不明白,他又生什么气。
她从谢凌宽大的披风下探出头来,方才说了那么久的话,自己确实有些冷了。
雪渐渐有变小的趋势,乌云开始散去,阳光从云层中照下来,照在银白色的雪地上。
“你怎么来啦?”她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完全没有与叶灼交谈时的疏离冷淡。
这样的态度转变,不禁让一旁的叶灼暗自思量起来。
“你猜我为什么来。”谢凌帮叶琬系上披风的扣子,力气有些大,让她没站稳,不小心倒在他怀里。
叶琬心道,这小子又抽什么风,莫名其妙生气,还那么用力,她完全被摆弄来摆弄去,自己好歹比他大,这样看着好没面子。
可是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叶琬又没办法反抗,她甚至怀疑,他有时候并没有故意用很大力气,仅仅是控制不住而已。
自己之前开玩笑的那句话一点都没错,十六岁的小少爷,就是不懂心疼人。
叶琬极力遏制心中的不满,偏过头:“我不知道。”
他冷哼:“你晚上就知道了。”
叶琬反应了一会儿,突然裹紧披风,警觉地盯着他:“你不会是要?”
“你别多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忽略了一旁的叶灼。
他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和叶琬道别,径直离开了永月宫。
他离开后,叶琬也准备进屋,谢凌跟在身后,问她:“他来干什么?”
“可能是偶然经过。”
谢凌注意到院子里的雪人,叶琬拉着他:“那是我一个人堆的,他才来没多久,你别误会。”
“哼。”谢凌甩开她的手,重新塞进暖和的披风里:“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没必要和我解释。”
不解释就不解释吧,叶琬抖抖身上的雪,进屋后解下了披风。
可谢凌又问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
他不是说不关心么。
叶琬道:“没什么。”
白家那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真的没什么吗?”他有些不大相信。
“真的没什么。”叶琬倒了杯茶,问他:“你倒底有什么事。”
经过昨夜那场蛊毒发作,他竟也能恢复地这么快,看来还是年轻,身体就是比别人好。
谢凌道:“昨夜尸妖没得手,今晚肯定还会过来,大哥他们去查荣妃那件事了,只能我来捉尸妖了。”
叶琬笑道:“你是为了保护我吗。”
永月宫离衣椤殿有些距离,但昨晚他竟能及时赶来,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就只能是他一直在关注永月宫的动静。
这次小少爷没有否认,只是很不屑道:“随你怎么想。”
叶琬故意道:“好吧,我知道你不会关心我。”
她垂下头,静静地观察着杯子里飘动的青色茶叶。
从对方的角度看过去,就是一种极失落的状态,谢凌心中一紧,犹豫后,说道:“顺便来保护你。”
闻言,叶琬也不理他,继续贡献着奥斯卡影后般的演技,保持自己伤心难过的表情。
小少爷自小万众瞩目,向来都是别人奉承他,要多傲慢就有多傲慢,从来不会主动低头,更别说把旁人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他抿着唇,欲言又止后,倔强地背过身。
少年清秀的马尾戴着精美的发冠,他很少系发带,没有那些累赘的装饰,整个人都透露着利落的贵气。
为了捉住尸妖,他在内殿布了金光阵,而后抱着被子,说让叶琬去外殿睡。
外殿的墙上还有被他踹出来的大窟窿,白天那些宫女看到,吓得半死,但又不得不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