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受惊后,没有心情继续办宴会,倒是阿奴比为了讨好他,决定晚上办一场火篝会祭拜河神。
北草原的部落都有信仰的神明,像阿官部祭拜树神。
阿铁木家族信仰河神。
夜晚时分,火篝照亮整个草场,游牧子民能歌善舞十分热闹。
与白天不同,上官绣今晚被安排在主座边,阿拉真也有人招待,各部首领见乞丐坐在他们中间,表情都非常厌弃。
她尽兴喝着马奶酒。
阿奴比拍完青木马屁,路过她这桌,顺道给她敬酒。
“上官,马奶酒的味道如何?”阿奴比满身酒气显然喝了不少:“你家没有这么好的酒吧。”
“毕竟你阿娘都去世了。”
阿拉真听后脸气得发白。
上官绣则是举起酒杯,当他面一饮而尽:“好酒是好酒,但经不起炫耀。”
“切,死穷鬼,还装。”青木小声嘀咕。
然后他又跟没事人一样坐在她旁边。
原以为火篝会按照流程过去,没想到,青木突然放下酒桌扫众人一眼,宣布道:“我部大汗又颁布新令,北草原各部落谁要能抓到亡帝之兄,李策,可抵消十年供奉,有功者小部首升为中等部主,中等部主升高等部主。”
此令顿时让各部首疯狂议论。
上官绣是喝了不少酒,但她没有想醉。
对方突然挑选祭拜河神宣布前几天就有的政令,不是多此一举?
她跟阿奴比道:“你不觉得奇怪?”
阿奴比醉得满脸通红:“哪里奇怪?”
“附近的部落谁不知道此令,他又为何选在你的地盘宣布此事?”
上官绣有那么一刻怀疑李策还在北草原。
那帮胡人办事效率极低,能马上找到才奇怪。
阿奴比还以为她要说什么,便不屑道:“管他什么策,反正功劳也到不了我头上,犯得着操心,倒是我这里有几个路上抓的中原人。”
上官绣闻言握杯一滞,她刚好顺水推舟说:“我听说大汗抓楚人的达官显贵,就是为了交换赎金,你何不效仿?”
“能在路上被抓到的中原人,哪有显贵,全是没价值的废物。”阿奴比放下酒杯,“今晚已经挑他们当祭品,等祭神就能看见。”
话落火篝刚好进行到下一个环节。
阿铁木家主信仰的河神比树神血腥许多,听说胡人在火前跳请神舞后,会将祭品押到河边砍掉脑袋当做祭品。
上官绣正想着,阿奴比提醒道:“出来了!”
上官绣捏着酒杯,她不动声色抬头,只见河边有一群狼狈的中原人被赶到湖边,从服饰看不是穿着官袍,就是儒服,但都被鞭子抽得破破烂烂。
队伍后,还有一位男子不停咳嗽,抬头时脸上还长着两个大脓疮。
很快他倒在地上。
刚好一枚石子突然砸在她脚跟,提醒她。
萧好已经站在她身后,指了指那名男子。
她目光沉冷又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上官绣问阿奴比:“那个男人是谁?”
阿奴比就满脸晦气回她:“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他以前是云州富商的公子,自从攻破云州他全家也跟着死了,害得老子根本拿不到赏金。”
“他还是萧太守的亲戚,那萧太守也心狠,我让他赎人,他居然说要杀要剐随便我。”
一番话直接确定男子的身份。
上官绣眼底顿时激荡起来。
就是他!
“我看他病得不轻,再不治怕是活不久。”上官绣突然摆出感兴趣的表情:“模样真是俊俏,不知他以前有没有过夫人?。”
阿奴比打量她,见她两眼放光就像猫儿闻到腥,他突然暧昧一笑:“上官今年几岁?”
“快二十。”上官绣:“要不是阿娘和阿父早走,我可能已经成家。”
阿奴比看她那副思春的样子,觉得自己猜对了,他半嘲讽半打趣道:“现在也不迟,上官你作为草原女儿,难道草原的汉子还无法入你眼?”
上官绣摸摸头说:“这不是没看对眼。”
阿奴比打心眼瞧不起中原男人,但凡中原有个像样的汉子,现在也不会是他们的天下!
现在死乞丐又看上个废物,他想起自己还欠她个人情,便开始精打细算。
将个废物送她,也好过送粮食。
阿奴比趁机道:“看来你对他入眼了。”
“那男子五官端正,治好,应该不错。”上官绣指着地上男子,实际上天太黑,火光阴影太多,她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
“治好也浪费米饭。”阿奴比不禁摇头。
上官绣顺着他话说:“有道理,还不如一袋粮食。”
阿奴比闻言,心里的天秤瞬间一边倒,他赶快趁热打铁说:“你要喜欢可以马上带他走。”
“省得脏我的地盘。”
“看来我只能将人带走了。”上官绣端起酒杯,起身朝男子走去。
阿奴比派两个人去协助她拿人。
随着她一步步到男子面前停住,男子在地上拼命挣扎,使劲最后力气想看清她的样貌。
可惜终究抵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