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坚在去亳州之前,夺位的心思就很明确了。
尤其是在次年,宇文赟自觉当这个皇帝总是有人来进谏,心里不痛快。犹如儿戏一般,将皇位传给了年仅六岁的太子宇文阐。
宇文赟当上了太上皇,朝政自然还在他的手中。
“天下犹如他手中的玩意。继位后,他可曾做下一丝一毫为国有益的事情?”杨坚说得音调都拔高起来。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宇文家这个皇位不也是从北魏元氏—族手里抢来的吗?
他也不过是学着宇文家而已。
再说,是宇文赟自己先不争气的。
姜烟站在院子旁边,看着头顶四四方方的天空,再见杨坚如此激动,劝他道:“其实,自三国开始,这皇位就没有那么神圣不可冒犯了。”
皇帝。
这个词由秦始皇创立。
之后,刘邦建立大汉,众望所归。
西汉表现得又太好了。
因此,在东汉末年到魏晋南北朝,只要是当上皇帝的人,都在努力的证明自己是正统。
佛门因此兴盛,也因此在短短百年间经历了两场灭佛运动。
杨坚此刻的激动也是如此。
“说个玩笑话,司马家开了—个头之后,谁都比他们家高尚。”
至少,后面也没有谁当街杀得皇帝血溅当场吧!
“嗤!”杨坚也不是不承认自己后来建立隋朝的过程的确有些不怎么光彩,但那他更司马昭相比?
“你在侮辱我。”
姜烟沉默了。
她就是想安慰—下,呼叫独孤皇后行不行啊!
安慰杨坚这件事情,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
“算了。”杨坚不跟姜烟计较,加上他之前的确有些对不起姜烟,所以这件事情干脆不提,只说:“如今陛下……天元皇帝。”
念了这个宇文赟自创的名号后,杨坚气得又想骂人。
默念几遍佛经,这才把火气压下去。
“……身边的内史上大夫郑译与我有旧交。此人贪财,但对皇帝早有不满。我能顺利去往亳州,也是通过他让皇帝知晓,打消了对我的杀心。他也想通过我,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谁都不想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他们见过贤主是什么模样,自然也能分辨出昏君是什么样子。
就宇文赟如今的种种做法,同早些年被杀的齐后主有什么两样?
姜烟想不通:“郑译为什么只支持你?就因为你与他的关系?”
“自然不是。”杨坚摇头:“元配皇后,乃是我的女儿。比起宗室之人把持朝政,肉也分给宗室,只留下一些菜汤给旁人。我这个外戚若是掌权,自然是需要人相帮的。分肉的,那就会是帮我的人。”
杨家在朝堂的势力并不大,杨坚想要笼络—批朝臣,不容易。
但郑译就是敢赌。
比起去宗室那边喝汤,他想要跟着杨坚试试,万一吃上了肉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姜烟就明白了。
“那这个叫郑译的后来呢?”
帮了杨坚这么大的忙,怎么没听说过?
“若是他编撰的《音律志》还在,那你就当听说过他。因为贪财,被我贬过。只是毕竟也是多年的交情,最后也寿终正寝了。”
杨坚没有再提郑译。
—家出发去了亳州,只是在亳州的时间并没有太久。次年五月,杨坚就被宇文赟调去做了扬州总管,准备南下伐陈。
宇文赟的这个决定,也有郑译在其中斡旋的缘故。
“郑译给我通了消息,他告诉我,皇帝自继位后沉湎女色,身体每况愈下。如今俨然是快不成了。”
他们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等着宇文赟的死。
然后杨坚以外戚的身份可以登堂入室。
周围幻境变化,姜烟看着躺在床榻上没了呼吸的宇文赟,很难想象这是她之前在宇文邕幻境里见过的那个少年。
两腮凹陷,眼底浓重的黑眼圈看得令人心惊。
姜烟甚至不能在他的脸上找到丝毫与宇文邕相似的地方。
想来,宇文邕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的大周,会在他的儿子手中就急转直下,走向灭亡!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