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祁曜快步上前推开宫门,一眼便看到……正用手拼命扇走浓烟、眼泪汪汪咳嗽的秦苡。
而浓烟之下,是未见半分明火的柴堆。
“……”祁曜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生个火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却还没能把火生起来。
“阿软姐姐,你在做什么?”他的神情有些复杂,许久后才缓缓问道。
“咳咳……”秦苡从浓烟中勉强睁开眼睛,转过头看到祁曜,下意识将身后一片狼藉挡了起来,干笑一声,“你回来了?”
“别挡了,我已经看到了。”祁曜看着她的动作,神色一言难尽起来,“只要眼睛还没瞎,隔着好几座宫殿便能看到。”
“哦……”秦苡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那个,我努力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火实在生不起来。”
“看得出来。”祁曜垂眸,看了一眼底下那堆被熏黑的枯枝,唇角弯出些弧度,似笑非笑的模样。
“阿软姐姐确实很努力,瞧这黑烟弥漫的样子,不知情的,恐怕还以为我们阑珊宫走水了呢?——谁知道居然连点火星都没有。”
秦苡:“……”
她默默地捂住了脸,觉得很是丢人。
“火石给我。”祁曜看着她这般模样,倒是笑了一声,朝秦苡伸出手。
“什么?”秦苡用手背擦了一下眉尾,好让自己眼前更清楚一点。
祁曜抬眼看着她,眉目间浮出些古怪的神色来,忽而开口说起了别的事:“阿软姐姐见过钻烟囱的猫吗?”
秦苡:“???”
“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她一时不解,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谨慎问。
“因为我见到了。”祁曜眉间便如流池乍泄,自上而下漫过如水笑意。
“在哪儿?”秦苡愣了一下,朝四周看去,觉得诧异,“好好的猫,为什么要钻烟囱?”
“谁知道呢?”祁曜眼眸抬起,视线落在她身上,慢慢拖长了尾音,“大概是笨吧。”
秦苡:“???”
“这就已经好了吗?”
秦苡看着眼前窜出的橘黄色火苗,愣了一下,不大确定地开口问。
跃动的火苗在寒夜里照出小片暖意,也为对面祁曜垂下的眼睫抹上金色。
“不然呢?”祁曜拾了一根带着几片枯叶的树枝搭上,好让火堆燃得更大些。他抬了眼看向秦苡,眼眸微弯,“要如阿软姐姐一般,只见烟气不见火吗?”
秦苡:“……”
禁止反复揭人短处!
“有点暖和诶。”火势逐渐扩大,四周温度攀升,秦苡觉得脸颊被烘得暖洋洋的,有些新奇地看向一旁的祁曜。
祁曜不理会她,老神在在地伸出双手,放在火苗上方不远处烤着。
火堆温暖,他浸了冷水的手缓缓恢复知觉,又因骤然的暖和,带出冻伤处难耐的痒意。
秦苡看了他两眼,便学着他的模样伸出手烤火,暖意徐徐传来,她惬意地眯起了眼。
没想到她有朝一日居然会采用这么原始的取暖方式,更没想到的是,这种取暖方式还挺舒服。
火苗在眸底摇摆跳跃,熏得人面颊暖呼呼,甚至勾出了几分睡意。
秦苡不自觉地又要往前凑上几分——却被冷硬的枯枝抵住了肩膀。
“后退。”祁曜眼都没抬,手指抓着树枝一端,另一只手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柴。
“可我想再凑近点。”骤然被人从暖意中拉出,秦苡睁开眼,微微皱起了眉,有些不满。
祁曜抬起眼,目光落在她身上。
迎风见长的火影跃入他眸中,衬得那双深黑的眼眸泛起微光,与微光一同摇曳的是他眼底明灭的笑意。
“你确定吗?”祁曜轻声反问了一句,缓缓弯起眉眼,“既然阿软姐姐想的话……”
“那我听话好了。”他笑了一声,颇为乖顺地收起树枝,做出避让的姿态来,“请。”
秦苡动作却是微顿,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今天他不听话的时候太多了,以至于秦苡再看到他这副乖软模样,倒升起些微妙的警惕来。
于是她保持着脑袋不动、只平移身子的姿态,慢慢往前蹭。
祁曜对她的行为没有任何表示,只托着腮好整以暇地拨弄火堆,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片暗影。
秦苡在缓慢的尝试中逐渐放下警惕,正要松一口气,一直低着头的祁曜唇角忽地勾起、挑起了拨火的枯枝。
火星霎时四溅开来,有几片甚至溅到了秦苡脚下。
“?!”
秦苡连忙后退,从溅起的火星中拯救出自己的裙角,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你故意的是不是?”
“怎么会呢?”祁曜仰起脸温顺地笑,对着她轻轻眨了眨眼,语气无辜,“我已经依了你的意思听话避开,阿软姐姐不是看到了吗?”
“也对。”秦苡看着他,慢慢点了点头,“你不是故意的。”
祁曜微微扬起了眉,刚升起几分意外之意,便听到她着重咬字:
“你是有意的、刻意的、处心积虑的!先装乖让我放松警惕,再突然出手!”
“阿软姐姐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