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装着事,谢知津一连好几天都是心不在焉的,股东会迟到,经理会早退,财务报表看也不看就签字。
这样的结果就是险些造成公司的资金周转问题,然后顺利惊动了他爸。
谢明洵一大早就到了公司,当着好几个股东的面儿指着谢知津的鼻子破口大骂。
“谢知津,你老子把这么大的公司交到你手上是让你糟蹋着玩的吗?你是第一天在公司上班吗?财务报表可以看都不看就签字吗?真出了问题怎么办?!”
谢知津一直抿着唇不说话,眼神空荡荡地由着他爸骂,几个股东都赶着上前劝架。
谢明洵在一片劝架声中捂着自己的胸口坐下,呼呼喘着粗气。
而对面的谢知津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又冲着他爸弯了弯腰:“爸,您别生气。”
谢明洵伸手一拍桌子,一点都不像一个心脏不好的人,怒火中烧中气十足:“我他妈怎么能不生气!”
股东又开始劝:“谢总他还年轻,有疏忽是正常的,再说这不是没什么事么,我们也没有撤股的意思啊。”
谢明洵顺手从桌子上抽出一份文件来,几乎是摔在谢知津面前。
反问:“没事?如果这次的合作方换了别人,事情就大了,合同上的问题也可以疏忽?这是多大的项目啊……”
谢明洵还在滔滔不绝,谢知津就自顾自地拿起那份文件看了看,毫不意外地笑了笑。
“你还有脸笑!”
谢知津把文件放下,敛眸:“爸您放心,我这就去找白誉,亲自跟他谈合同。”
出问题的正是与白誉合作的项目合同,因为谢知津这几天对公司里的事都不怎么上心,合同拟好之后看也没看就让人拿给了白誉,结果项目条款与之前谈的出了偏差。
好在合同还没签,白誉就又把合同送回来了。
事情不算严重,但有了谢明洵这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谢知津总算上了点心,当即就带了财务和法律顾问去了航宜传媒。
白誉亲自接待他们进了会客室。
有些日子不见,白誉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意气风发了,身上穿的是名贵的拉夫劳伦男士衬衫,手腕上带了一块百达翡丽,面对面的时候还能闻见若有若无的香水气味,没闻错的话应该是万宝龙的传奇系列。
香水比较便宜,只要两千多,别的就不好说了。
谢知津很自然地和白誉握了握手,开口就打趣:“看这行头,白总手头上的项目发展得不错啊。”
白誉的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一双近似于桃花的眼睛眨了眨:“谢少可真是抬举我了。”
“白总,知足吧,在黎江市我也只抬举你一个人。”
白誉笑,是优雅中又带着些世故的表情。
谢知津摆了摆手,让那两个员工出去重新拟合同,然后就在白誉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当着谢明洵的面说的是自己来和白誉谈合同,然而真见到了白誉,又忍不住想要谈点别的。
毕竟他这个人,记仇。
“季声的事,是你捅到我爸跟前的?”
白誉挑了挑眉,没料到谢知津开口提的是这件事,却也只是愣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笑容,道:“那天谢董和我爸吃饭,我也跟着去了,说着说着就提到了业务上的一些事,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也情有可原吧,谢少,您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谢知津右腿搭在左腿上,神态疏懒而又轻狂,他抿唇一笑:“怎么会呢,你也没说错。”
白誉刚要再笑,谢知津就把搭着的腿放了下来,审视般地看着白誉说:“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季声这个人你就别想了,就算以后咱们两家公司合作,我也不会让他参与到任何一个项目里。”
“那当然,都按谢少的意思来。”白誉一怔过后才点头,赔笑:“只是我没想到,谢少您这样的人能对一个主播这么上心。”
“这就不关白总的事了吧?”
白誉并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令他难堪的地方,只是笑着说:“是不关我的事,但不是谢少您自己说的吗,咱们两家公司以后就能长期合作了,我给我的合作伙伴提个醒,谢少总不会也一句话都不听吧?”
实在是太圆滑,一句话说得滴水不漏,饶是谢知津也眯了眯眼睛,忍不住问:“提什么醒?”
白誉的语气悠悠地,透着一丝散漫,说:“我也见过季主播两次,我觉得,人家根本没把谢少您当回事儿呢。”
一句话,谢知津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他不是那种没有自知之明的愣头青,也不是那种有直男癌的自恋狂,季声不待见他这件事他自己心里是很清楚的。
但自己清楚是一码事儿,被别人当面点出来就是另一码事儿了。
人都是有一定的占有欲的,尤其是谢知津这种有权有势且不可一世的富少爷。想要爬上他的床的人可以间隔一米绕着黎江市转三圈,多少人花钱挤破头都想要得不到的东西,季声却一眼都瞧不上。
谢知津觉得他完全是瞧不上自己。
白誉见谢知津短暂地沉默了一瞬,便又笑了笑,劝解道:“不过这也不能怪季主播,看得出来季主播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