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逸尘看看林寒露,此时这个女孩脸色憔悴,眼睛依旧很肿,本是清澈的双眸此时里边不满了血丝,让人很想把她拥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那颗因为失去亲人而变得冰冷的心。
更想用自己的肩膀去帮她遮风挡雨,想把她挡住这世间带来的所有风浪,只求她能不含着眼泪入睡。
陆逸尘点下头道:“好,明天一早我就过来。”
林寒露点下头,随即陆逸尘跟她挥手告别,两个人并没有在说一句话。
林寒露目送着陆逸尘远去,随即关上门,就在这一颗,林庆元的声音传来:“想好了?”
林寒露抬头看看父亲,随即低下头先是点头,可很快又摇摇头,她突然再次仰起头道:“我明明感觉他就在我身边,但却又感觉他离我很远、很远。”
林寒露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更让人听得十分费解,但林庆元似乎明白女儿的意思,他叹口气道:“他是个很特殊的年轻人。”
说到这林庆元转身又回了楼上,女儿婚恋他不会做过多的干涉,选择权在林寒露的手里,这就是林家父女相处的模式。
林寒露也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一夜她怎么也睡不着,一会想彻底离开她的爷爷,一会去想给她一种很模糊感觉的陆逸尘。
次日一早陆逸尘开车早早到了市委大院,他没进去,就在外边等着,一直到林寒露出来找他,才跟着进去。
不过陆逸尘也只是把车停在林寒露家门口,他本人并没进去,林家今天要出殡,虽说一切简办,但早上也还是有一些出殡时要做的事的。
陆逸尘并不是林家什么人,他进去,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很快林庆元捧着父亲的遗像,林寒露捧着爷爷的骨灰盒在一些亲友的陪同下走了出来,上了一辆停在外边的中巴车。
随行的人远没昨天来的人多,算上林寒露一家也只有十几个人,一两中巴车完全做得下。
但林寒露上了车后很快又下来了,她上了陆逸尘的车。
中巴车很快开动,陆逸尘开着车跟在了后边,今天天气格外的不好,灰蒙蒙的,该挂起了西北风,呜呜的风声更是让人感到压抑,气温也降了不少。
陆逸尘把车内的暖风开到最大,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一身黑衣的林寒露,发现她眼睛比昨天肿得还要厉害,脸色也更加憔悴,有些发黄。
这不由让陆逸尘莫名感到有些心疼,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林寒露,失去亲人的痛苦旁人不管怎么劝,也是没办法很快缓解对方的心痛的。
能缓解心中痛苦啊的只有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痛才会逐渐减轻。
路并不是很好早,很多地方坑坑洼洼的,车走在上边很是颠簸,陆逸尘尽可能的把车开稳一些,这样能让林寒露舒服一些。
这样的路车根本就开不快,要到青山铜矿少说也要到十点多了,等老爷子下葬的事完毕估计就得中午了。
林寒露缩在副驾驶上双眼有些无神,看到她这个样子,陆逸尘终于忍不住了,他轻声道:“别太难过了,你爷爷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林寒露并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才轻轻点点头,她侧头看看陆逸尘道:“我想喝酒。”
陆逸尘微微一皱眉道:“借酒浇愁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寒露有些倔强的道:“但我还是想喝,等我爷爷的葬礼办完,你陪我喝点酒好不好?”
陆逸尘无声的叹口气,最终还是道:“好。”
很快车内的两个人又不说话了,林寒露坐在那回忆自己跟爷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陆逸尘专心致志的开着车,也不知道脑海中在想什么。
从市里陪林庆元回来的人并不是很多,算上他们一家也才不过十几个人而已,但到了矿里的坟地,却来了很多人,有些是老爷子的老朋友的儿女,代替他们的父母来送老爷子最后一程。
有些则是林庆元的朋友,以前他在矿里的老同事,人到是不少,大家站在山上三五一群窃窃私语。
老爷子的葬礼很简单,没有乱七八糟的规矩,就是先是把老太太的坟打开,然后把老爷子的骨灰盒放进去,在把小小的棺材盖盖好,最后就是填土了。
墓碑也很快立好,林家人摆上一些老爷子生前喜欢吃的东西当作公平,但却并没有烧纸,这个季节在山上烧纸太容易引起山火了。
普通人不会在乎这些,可作为领导林庆元却是在乎的,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弄出火灾来,在动用公共资源去扑灭山火。
所以也就是摆了一些贡品,连香烛都没有点。
很快林庆元带着家里人给老爷子磕了三个头,葬礼到这也就算是结束了。
如此简单的葬礼说实话在这个年代十分少见,就算是普通人家里有老人过世,在没钱,这葬礼办得也会比林庆元要隆重得多。
葬礼办得如此简单,一是老爷子还没糊涂时就嘱咐过的,算是遗愿,二就是林庆元身为领导,不想带葬礼大操大办的头,这本来就是个陋习。
众人很快下了山,市里没来多少人,可矿里来了不少人,于情于理林庆元也摆了几桌,请大家吃个饭,算是答谢大家来送他父亲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