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一金,这般价钱若是对普通人,怕是贵得要骂这老伯是神经病。但对于修士而言,一颗灵石能换取许多金银,自然是不缺这点金子。
来祁连雪山采药的十之八九都是修士,故而这老伯都已经赚钱赚出经验了。
许锦容摸出锭金子,道:“这是十两金,我们便先包十日。”
老伯极开心,赶紧收下金子:“我家的院子是村里最好的,我还包伙食,定然不会让四位的钱白花。”
如此,四人便在老伯家先住下了。
晚饭是老伯提供的家常菜,四人一边吃,一边向老伯询问信息:“我们几人要上雪山采药,但看这天气,怕是要下暴雨,也不知得下多久。老伯在此处居住多年,对此地天气想来更了解些,想问问这雨一般多久能停?”
老伯笑眯眯:“这您是问对人了,我对祁连雪山的雨比对自家养的鸡都熟悉,按往日看呀,这雨第一阵估摸下一天一夜,接着停一天再落下一阵。”
赫连羡风转头问其余人:“既中间会停雨,那我们不若等第一阵雨落完便上山?”
许锦容沉吟一会儿,道:“恐怕不妥,雪山落雨极易雪崩。中途上山且先不说雪崩,能否在短时间内采完药下山也是个问题。若第二阵雨开始下前还不能下山,我们怕是会被困在山上。”
老伯举起大拇指:“这位公子对雪山还是有些了解。这般的雨,十有八九是要雪崩的,且我在这儿这么多年,还没见哪个采药的能一天就下来。所以老汉我啊,建议你们等第二阵雨下完再上山,到时候至少有十天半个月不会再落雨。”
几人正说着,天空突然落下惊雷,自方才起就乌压压的天空便即刻下了暴雨,豆大的雨点像是能把地面砸穿一般。
宁春月迟疑:“等第二阵雨落完再上山固然保险,可阿檐等人现下中着毒,也不知可否等那么久。”
赫连羡风赞同:“离开剑宗前,我去看了疏雨的情况,那模样似是不太好,若我们这般慢吞吞,回去怕是已经没救了。”
许锦容个性谨慎周全,便依旧犹豫。
谢延珩见讨论不出结果,便道:“待第一阵雨落完,我们与云台山联系,届时看那边病人的情况如何,再做定夺。”
许锦容想了想,道:“那便按谢道君说的来吧。”
四人商量完正事,晚饭也差不多吃完了,于是便各自回房。
宁春月见时候已经不早,便开始铺被子,刚铺好,房门便被扣响。
她去开门,门外站的是谢延珩。
谢延珩抱着一床被子站在门外。那被子是大红大绿的花朵图样,俗得一塌糊涂,与他那清冷漠然的气质形成极大反差,看得宁春月有些忍俊不禁。
“你这是……?”
“雪山落雨时,夜间气温会降得极低。”谢延珩言简意赅地解释道,“一床被子怕是不够。”
宁春月愣住。原来他是来给自己送被子的。
她看了眼谢延珩手里的大花被子,又看了眼自己床上刚铺好的薄被,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谢延珩见她仍在踌躇,便也不管她,直接进了屋,把大花被子往床上铺。
宁春月终于道:“谢延珩,你其实不必如此……”
“若真冻出病了,会影响后续采药。”谢延珩知道她要说什么,便打断她的话,只道,“祁连雪山本就凶险,许锦容难以自保,赫连羡风只是个半吊子,若宁宗主也因病成了个累赘,到时候我护不住这么多人。”
宁春月忍不住反驳:“我可不需要你来护。”
“那当然好。”谢延珩淡道,“宁宗主实力高深莫测,我还指着宁宗主到时候能护我。”
宁春月扯扯嘴角:“谢道君你还是圆润地离开我房间吧。”
宁春月正要不带一个脏字地把谢延珩赶出去,忽然听到隔壁屋子有对话声。谢延珩也听见了,两人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修士修炼淬炼□□,故而愈是修为高,耳力愈是好。
隔壁的响动原是房东老伯送了壶热奶茶给赫连羡风。
只听得赫连羡风与那老伯客气道了谢,还额外给了赏钱,那老伯便离开了。
见隔壁安静了下来,宁春月奇道:“怎的那老伯没给我们送奶茶?难不成是那老伯觉得赫连羡风看起来格外有钱,给他送奶茶才有赏钱拿?”
谢延珩没接话。
宁春月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打扮:“我觉着我也看着挺富贵的啊。”
谢延珩冷笑:“富贵加个傻,才好骗。”
宁春月:“……”
谢延珩这话倒是精准得直击人心。
不过那老伯只是想要多拿点小费,还是另有其余的小心思,就不好说了。
第二日清晨,雨依旧在下,雨势比起前一天丝毫不减。透过屋檐落下的雨帘望出去,能见度超不过五步距离。
房东老伯准备了早餐,清淡的白粥、配以若干咸菜,以及一笼包子。
许锦容到大堂吃饭,彼时宁春月与谢延珩已经在了,他左右看看,问道:“赫连少主怎的还没来?是还没起还是已经吃完了?”
宁春月喝着粥,道:“许是不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