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被褥,橙橙在旁边看小画书,跟应声虫一样,奶声奶气地重复,“亮堂点好,姥娘,亮堂点好!”
丁彩叶笑道:“家里那灯泡太暗,看书伤眼睛……”不过这种光刺眼,时间长了也伤眼睛,还是稍微柔和一点好。
改天出去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灯具买一个换上。
肖红春头一回在外头过夜,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得劲。
起来在客厅里转了转,想找点活干,家里刚打扫过,到处都干干净净的。
“彩叶,你刚才和的那面不是要做粉皮?要不我拾掇拾掇?”
丁彩叶本来想拒绝,但突然发现她娘一直没放松下来的紧绷神情,到嘴边的话转了转,笑道:“行,我跟你说咋弄。”
又笑着纠正:“娘,我准备做的叫凉皮,不是粉皮。你先把面洗出来,就是一直洗一直洗,你就奔着洗烂乎的程度去弄……”
两人洗了手,丁彩叶给她演示了下:“对了娘,面筋你知道吧?夏天都嚼麦子把面筋嚼出来粘树上的知了猴。”
“面筋我知道啊!”
“把面筋洗出来就行。”
“那这活挺简单,就是费工夫。”肖红春上手开始忙活,神色逐渐放松了。
橙橙觉得稀奇,过来站在一边仰着头看,开始十万个为啥模式:“姥娘,啥叫面筋?”
“面筋就是面里头黏糊糊的东西。”肖红春搓洗着盆里的面团,笑道。
“啥黏糊糊的东西啊?咋黏糊糊啊?”橙橙奶声奶气地道。
“黏糊糊就是很黏很黏的东西……”肖红春嘴里打了个‘嘟噜’,夸张地道,“把嘴粘住,粘住嘴就不用吃饭了。”
橙橙啪地捂住小嘴,笑地眼睛弯弯的,左右摇头,闷声道:“我不要粘住嘴!”
肖红春哈哈地笑。
丁彩叶听这祖孙俩对话,也忍俊不禁,手脚麻利的把衣服归类叠好,放进擦拭干净的衣橱里。
这房子租的不错,还带个大衣橱。
正高兴的时候,她传呼响了。
出去回了个电话,回来拿了件东西,跟肖红春叮嘱了两句‘谁敲门也别开’‘面团最少洗三遍,水千万别倒掉’之类的话,就出门了。
再见到赵玉丽,她脸色没之前的容光焕发了,瘦了点,也憔悴不少。
“彩叶姐,这里头是三万块钱的赔偿。”赵玉丽递给她一个包,低声道。
两人在第一百货那边见的面,这儿好打车,而且去开元小区有宽敞的主街道,有路灯,也很顺。
丁彩叶上回去楼上不止是嘲讽赵玉丽战斗力渣,她也问赵玉丽要赔偿了,要的五万。
赵玉丽是聪明的,她看到了丁彩叶的战斗力,知道自己不出血是不可能的,所以应的还算爽快。
当然,她拿不出五万。
詹伟忠其实没没那么大方,她生儿子才只拿到一万块钱的红包。
跟丁彩叶讨价还价没像她表姐一样从两万降到二十来气人,她放低了姿态的跟丁彩叶道歉、求情,最后还到三万,定了半个月内给。
丁彩叶知道这部分钱里有属于她的婚内财产,她之前想过直接从詹伟忠那边争取。
但现在的交易一般都是现金或者送东西,不像后世还能从手机聊天记录或者账户上取证。
她是能录音,可赵玉丽未必会说,说也不见得能说实话,索性换了个方式,从高价再斟酌着让到她的心理价位,能拿过来一点是一点。
丁彩叶还拿出一份协议让她签了,是找律师写的关于赔偿证明一类的东西,只有一份,留在她手里,以防万一。
她其实也不怕赵玉丽再生别的波折,但稳当一点总没错。
把这些东西弄完,赵玉丽才问:“彩叶姐,你去我表姐家里闹了?”
丁彩叶讥讽地笑:“哟,你姨跟你姨夫速度还挺快。”
赵玉丽有点幽怨地道:“你这样闹开,我姨一定会去我家里找的,这就瞒不住了……”
她没想到丁彩叶一个接一个,闹的谁都不安生,还去送锦旗,写的那话也挺羞人。
然后她视线一瞟,突然看见丁彩叶胳肢窝底下还夹了个东西,红绒布裹着,胳膊粗的棍子,她眼皮一跳。
丁彩叶冷笑:“你觉得你的事能瞒一辈子?干了这种缺德事,又想拿到自己想要的,还想着不挨打不挨骂处处圆满周围全是祝福,可能么?”
她把卷着的锦旗拍到赵玉丽怀里,笑道:“我这是帮你呀,詹伟忠不是含糊着不娶你么?让你爹娘找他闹去呀,这么一个金龟婿,有本事、能挣钱,我觉得你爹娘一定不会打死你,而是选择绑定,我还盼着你俩天长地久呢!”
又指指她塞过去的东西,道:“喏,这本来是准备往你家送的,你还行,讲信用、听话,按时把赔偿结了,所以你拿回去自己处理吧!”
打了辆面的,回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