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荣凤被一巴掌打懵了,不等她回过神,她爹劈手扔了根缠着红绒布的棍子过来,砸到她肩膀上。
“爹,娘!”丁福亮嗫嚅着上前,闷闷地问,“出啥事了?”
瞪了这个废物女婿一样,他丈母娘没好气地道:“你家的事你不知道啊?”
丁福亮头皮一麻,还算没蠢到家,失声道:“不会是彩叶找你们去了吧?”
高荣凤已经把她爹摔过来的那个东西打开了,瞪了半天拿给丁福亮:“你念念,我认不全!”
高荣凤没上过学,能认出上头写着她娘家村的村名,也认识她爹跟她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不认识。
丁福亮接过来瓮声瓮气一字一顿的念道:“赠大坡村高德池之女高荣凤。拉皮条专业负责,遮奸情手段卓越!”
念完还给解释了一句:“就是说你帮人拉皮条,完了还帮着遮掩奸情……”
“我没聋,我不是傻子,我听不懂啊!”高荣凤气得哆嗦,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哭喊,“天杀的呀!这缺德冒烟的,她要逼死我啊!”
“你先说你干了什么好事!今天你小姑子把这东西送到家里,你到底干啥了把人家惹到这个份上?”她爹高德池咆哮着,抬手把自己的老脸拍地啪啪响,“这要是传出去,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高荣凤她娘叫张桂芳,她上去拧着闺女胳膊上的肉转了一圈,扭的高荣凤嗷嗷叫。
“你这死闺女,说话呀,你干啥不要脸的事了?”张桂芳转头看向女婿,“福亮你说!”
丁福亮又成了锯嘴葫芦,把头往旁边一拧,闷着不说话了。
“哎呀,你说话啊!”张桂芳急的上手拍了他一巴掌,呵斥道,“说话!”
丁福亮把脖子缩了缩,吭哧吭哧地道:“娘,你外甥女赵玉丽给我妹妹她男人在外头生了个孩子。”
“啥?”张桂芳尖声一嗓子,只觉得眼前发黑。
高德池那张老脸也抖了抖,良久后才拍了下大腿:“作孽呀!”又指着高荣凤咆哮,“那你在里头掺和啥了?”
“我能掺和啥?我又不在赵玉丽腚后头跟着,我哪知道她发骚啊!”高荣凤哭着道,“丁彩叶自己看不住男人她赖我。”
“那你小姑子做啥去家里闹我们?她咋不去赵玉丽家闹呢!”张桂芳问道。
丁福亮低着头在旁边补充:“科学他娘知道赵玉丽的事,帮着瞒着我妹妹。前两天我妹她婆婆找了个理由,说从远房过继一个儿子过来,其实是那孩子。科学他娘还在掺和这事,帮着劝我妹答应过继。”
“现在我妹知道了,跟她男人离了婚,这不整天闹我们家,非得要科学他娘赔她两万块钱。”
又大声嚷了句:“当年是你们闺女把赵玉丽介绍过去的,我妹不怨她怨谁啊?”
说完苦恼的蹲了下去,抱住脑袋不吭声了。
倒是给高荣凤气了个半死。
这榆木疙瘩,就是不知道护着她。
弄清原委,高德池脸色铁青的指着她老伴:“你娘家那好亲戚!”又去骂她闺女,“就你能耐啊还帮着赵玉丽找活干,你大嫂、你弟媳妇还在村里闲着呢你咋不说操操心,现在惹了这一身骚,咋让我抬起头来?你小姑子说过两天还去,再去就请锣鼓队,到时候咱们这么一大家子出门不让人戳脊梁骨啊!”
张桂芳在那儿骂她妹妹家的闺女:“个小浪蹄子,她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呢?”又愣了下,问闺女,“她不是去南方打工了?”
高荣凤见啥事都秃噜了,也不说别的了,擤了把鼻涕甩到地上,道:“没,詹伟忠把她藏起来了。”
“要死啊这是,这叫啥事啊……”张桂芳也哭着坐到了地上。
老两口押上高荣凤想过去找她小姑子赔礼道歉,先去肖红春那边,想着叫上亲家一并说说话,结果锁着门,又去了丁福明家。
丁福明没在家,孙芸在院子里洗衣服。见他们进来都没欠腚,一边吭哧吭哧洗着衣服,一边道:“找我姐啊?我姐不住这儿了!”
“他婶子,彩叶住哪儿了啊?”高荣凤忙问道。
“商安!”孙芸捞起衣服拧着,冷冷淡淡地道,“她不是起诉了嘛,为了打官司方便,带着孩子暂时住到商安去了。”
高荣凤腿一软,差点没站住,失声道:“她跟谁打官司啊?”
孙芸上下打量她一眼,眼神很明显的左右飘忽了两下,很夸张地摇摇头:“不知道,能逮住谁告谁呗,谁害过她她告谁。”
再多,一个字也不说了,低头又捞了件衣服唰唰搓着。
丁福亮紧声催问了两句,孙芸啪的把衣服摔盆里,气道:“堵着我问啥?你不知道我姐的传呼号啊?打传呼问去!”
几人臊眉耷眼的出了门。
一出门,高荣凤终于知道怕了,一个趔趄差点没跪下去。
肖红春坐在安了灯棍的客厅里还有点不适应,眯着眼看了看。
“彩叶,这光太亮了。”
她在村里就用个小灯泡,发着黄光,觉得有点亮度走路不绊脚就行。这灯棍这么亮,把屋里照的比白天还亮,这得烧多少电?
“亮堂点好。”丁彩叶整理着前天回去拿来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