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做错了何事?”尽管心虚,但是吴蔚仍装得楚楚可怜,她猜想梁懿的耳目应该没有这么灵敏。
梁懿最见不得装腔作势的女人。他的人明明去打探过了,说相府有辆小轿被抬进宫里。他们无非是为了那坠子,小小不在凤栖宫,还能在哪?
当即袖袍一挥,边桌上一只花瓶应声而落。
吓得吴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朕的小小呢?”梁懿挥拳砸向桌面,嗓音振聋发聩,闻之胆寒。
吴蔚还想继续装,“臣妾冤枉,臣妾不认识什么小小”
“你果真当我拿你没办法了是吧?”哪怕是一个山野村夫看到一个丑妇,他的表情也不如此刻梁懿脸上的表情厌恶,“文武!”
文武没想到,只是为了找到宋之小的下落,梁懿竟然要将他这个暗卫的身份戳破了。还是在后宫,他这外男本该避嫌的地方。
于是从凤栖宫的屋脊上一跃而下,风声猎猎,随即两个箭步来到梁懿面前,抱拳躬身道:“臣在。”
“即刻调五百金鳞卫,搜宫!”
“是!”文武当即领命,旋风似的出了凤栖宫。
吴蔚吓得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梁懿把跪在院外的凤栖宫宫人喊进来,让她们排成两排,面对面跪在地上,互相掌嘴。
“说出小小的下落,朕便饶了你们!”
一开始宫人们迫于吴蔚的淫威,强装忠仆,一个个都矢口不言。约摸一盏茶功夫,哭声越来越响,噼噼啪啪的巴掌声都要被盖过。
一个年幼的婢子再也忍受不了这皮肉之苦,扑到在地,哭喊道:“慎刑司,皇后娘娘把一个宫外的姑娘送去了慎刑司,还要让人对她屈打成招,要她写罪状书”
梁懿拳头都要捏碎,洪钟般的嗓音冲吴蔚道:“你这个歹毒的女人!”在他就要冲上去,扬起巴掌,打破自己不打女人的原则时,听到殿外传来“太后驾到”的声音。
当即吩咐那名出首的小婢子去慎刑司传命,将宋之小带回。
然后狠狠剜了吴蔚一眼,咬牙将手收回,拍拍两只袖子,跪在地上迎接。
慕容晴被金鳞卫搜宫的动静惊扰,一番打听知道皇后这里出了事,当即就坐着凤撵来了凤栖宫。
她被尘音扶着手臂,款步来到殿内。看到吴蔚畏畏缩缩的模样,完全没了往日的嚣张,还有地上颤颤巍巍的宫婢们,不禁问:
“宫里发生了何等大事?竟要动用金鳞卫搜宫?”
她仪态威严,走到主位上坐下,目光落在梁懿身上。
吴蔚见太后来了,忙膝行至她面前,哭诉道:“母后,陛下他打我,你可要为儿臣做主呜呜呜”一副自小没吃过苦的千金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慕容晴无奈地叹口气,看着梁懿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梁懿唯一的回复,便是冷冷地别过脸。
吴蔚见梁懿不解释,于是继续添油加醋地说:“不知母后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有贼人偷了儿臣的东西。今日,这贼人找到了,于是儿臣便把她送往了慎刑司领罚。至于陛下为何震怒,儿臣也不知晓啊!”
慕容晴又叹了口气,她知道事情肯定不是吴蔚说的这么简单,但她毕竟是后宫之主,又是丞相嫡女,只好顺着吴蔚的期待,浅尝辄止地训斥梁懿一通:
“皇儿,皇后自小没受过什么委屈,母后不是时时提醒你吗,让你多让着她些。”
她还想继续说,梁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看向身后的张公公。
吩咐道:“去把太宸殿内殿里,朕的博古架上一只金丝楠木匣给朕取来。然后让人去趟大理寺,把包二,张三,刘四三人带来。”
“是。奴才这就去办。”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几名金鳞卫抬着宋之小进了凤栖宫。
她被带到慎刑司之后,负责行刑的人看她容貌昳丽,心想又是哪个倒霉的妃子得罪了皇后,随便找个罪名要让她受些皮肉之苦。虽然玉娥嘱咐他,要给她上最厉害的刑罚,最好将她容貌也毁掉。但他猜想,凭着宋之小的容貌,日后若是承了宠,自不会放过他。
于是他只是给宋之小用了水刑。
宋之小身子底子本来就差,一个弱女子,如何受得了这等酷刑?没一会儿功夫,便呛了满口鼻的水,因为窒息晕了过去。
梁懿一听到金鳞卫进来,忙从地上起身。看到不省人事、上半身湿透的宋之小,忙抢过去,将她抱上了吴蔚的凤榻。
一面轻轻拍她的脸,一面柔声呼唤:“小小,小小”
他用手按压她的胸膛,帮她把肺里呛的水排出来,但她仍是昏迷不醒。
梁懿用颤抖的凌厉嗓音喊道:“你们几个,快伺候她更衣!传太医!”
慕容晴不知是被这一声吓得,还是看到宋之小的脸想起了什么,手里的帕子被攥得满是褶皱,额上也沁出一层薄汗。
许久,看到外面进来一个人影,她这才强行镇定下来。
张公公拿着金丝楠木匣走到榻旁,垂首将匣子递了上去:“陛下,您要的东西。”
他瞥了床上的女子一眼,瞳仁瞬间放大。这不就是陛下殿中的那画上女子吗?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