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两只手不知所措的江沉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这小碰瓷玩意儿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咽气了似的,可别死他身上!
您不觉得我旁边这位带善人会更适合您碰瓷吗?要不您纡尊降贵换条腿扒?
“师、师父……”
江沉被这半死不活的小反派吓得说话都磕巴了,心里狂奔过吃鸡语音。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救救救救我——
允听似乎浅浅叹了口气,抬指一挥,便有细风徐徐拂面而来,带着浅淡的清香,让他浑身都舒缓下来。
然而膝盖上的人却因此更重了几分。
这小碰瓷萝卜丁扒拉在他腿上跟树懒似的,烦人得紧,但好歹脸色恢复了些许,虽然带着不太正常的潮红。
……
算了,活着就行,小反派以后可是男主升级的经验包,现在就死了以后谁去给人练手。
江沉低头看着趴在他腿上,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对他卖萌的未来大反派。
或许他是认错人了,这家伙可能真的就是个患了眼疾的无名路人。
我认识的反派不可能这么可爱。
“小孩儿,别碰瓷,没人会伤害你了。”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依旧扒拉着他的裙子不撒手。
哦,今日成亲,所以江沉穿的还是女装。
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江沉才想起来,他似乎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他抬起头,就看见和他穿着配套喜服的白迁尘,早已收起了剑,正站在不远处看向这边。
修无情道的人,连眼底也没有多少情绪波澜,江沉对文字敏感,对于人类的脸色和眼神却只通了九窍,着实猜不出白迁尘又在想什么。
那就当这人也什么都没想好了。
清理完现场之后——
江沉也算瞎猫撞上死耗子——把小孩儿绑架过来闹事的那群人还真是左长老花钱请来的,他们也承认了这个小孩儿就是从路边拐来的小乞丐,毕竟江沉那么大一顶帽子扣过来,谁都不敢再隐瞒。
事情很快被理清了,算一算吉时都还没过,还能继续成亲。
江沉:?
失策了,刚才就该多扯会儿淡拖延时间的。
“宗主。”江沉抱手禀告,或许是因为在“左长老一役”中杀疯了的表现,在场的几位长老再看见他都有些犯憱。
就这家伙的这张嘴,黑的都能给你说成花的。
“何事。”宗主也觉得心很累,他何尝不知道左长老的心思。他和左长老原本是同门师兄弟,最后师父竟然让他这个师弟接任了宗主,左长老虽然心眼小,却也没坏到会拿整个宗门陪葬的地步,毕竟这位可是想要篡夺宗主之位的,宗门都没了还篡夺什么。
江沉能把那么大一顶帽子反扣回去,甚至能完美地抓住一个人的心理变化,先是用无关紧要的话题让左长老放松警惕,然后步步紧逼,让左长老怒气攻心,从而丧失理智,最后再把人绕进去,还没从情绪中脱离出来的人怎么想得出来正确的对策。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打断左长老辩驳的话,让左长老去面壁思过的原因。
再被江沉这小子挑衅下去,他青云宗可得失了一位长老不可。
他虽说是看着江沉长大的,但因为江沉父亲的缘故,从小到大,不论江沉闯了多少祸,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实际上,之所以他能坐上宗主的位置,就是因为他严于律己,对于自己的弟子也是如此,最看不得别人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然而江沉几乎是踩遍了他的雷区,他自然就把人丢到了看不见的山头,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他也的确没想到,原本他也以为江沉只是顽劣,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还有此般心性……
或许是他对江沉的关注实在太少,毕竟是那个人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堪。
因此,在其他人都恨不得对江沉避之不及的时候,宗主也并未有半分不赖,甚至在心底有那么一丝不易捕捉的……愧疚。
“是这样,您看。”江沉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断袖……呃,被匕首割断了一半的袖子,背上皮开肉绽的鞭痕,还有顶着鸡窝凌乱的头发。
“晚辈觉得,这婚事还是另寻良辰比较合适,我现在这形象……有辱门风啊。”
其他几位长老听见这话,差点没把胡子吹得立起来。
你还知道有辱师门这个词!把一切闹成这个样子的是谁啊!
宗主听闻也是一愣,面前的人的确衣冠不整,甚至算得上狼狈,脸上还围着半块布,跟个贼人似的。
可那双透亮的眼睛却和这邋遢的形象格格不入,挺拔的身形像是舒展开的莲,亭亭净植,带着清爽的味道。
他忽然之间又觉得江沉太过陌生,仿佛和前些日子跑到静堂无理取闹的那个形象彻底割裂了开。
“宗主?”江沉伸手在中年男子的面前晃了晃,被一旁的长老呵斥了声不得无礼才又收了回去。
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宗主刚才好像在看着他发呆,江沉原本还觉得有趣,忽然想起来自己这从头到尾ooc(角色崩坏*注1)的行为,突然头皮一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