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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被她摁住了,杏花微雨的,夜色调香,两人面颊都带着几分湿润,但这山沟沟里漆黑,只有隐隐的雷光带点光度,谯笪君吾在心惊胆颤中见这人贴近上来,唇舌如海域深处攀附礁石吟歌唱晚的海妖。
她在他耳边说:“你在我手中,便是我的玩物,管我要把你怎么样,你能奈我何?”
她的手掌稍稍用力,仿佛就要扼断他的喉骨。
纵是伪装废材小心在深宫之中讨生活,也没被人如此欺辱过,谯笪君吾牙根发疼,俊冷双目似燃火,但思及自幼以来诸多屈辱,终究紧要牙根,艰难道:“是我胡说八道,我想你定是跟魔教不和的,否则这青狐不会暴露行踪故意引来督察院,想来他另有其主,为的是从你虎口夺食,你这才杀了他若是如此,你定还是需要上古秘藏的,我能帮你。”
“真的,我再也不逃了,反正逃到哪里都有人要杀我,我还不如跟着你。”
“起码你聪明又强大,狡猾又伶俐。”
虞卿没松手,力道尤在,只眉眼带了几分漫不经心跟邪性,“咦,你刚刚夸我什么?”
“聪明?”
“嗯?”
她拉长了声调,谯笪君吾忽然想到后宫那些后宫贵妃们的姿态脾性,恍然了,小心翼翼道:“美貌?”
她不说话。
谯笪君吾找对了方向,立即道:“这是姐姐你最明显的优点,只是恰恰因为太明显了,但凡提出都像是辱没了你的内涵,是以我才没提,毕竟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其实在我看来,不管是宫内那些嫔妃,还是江湖上什么第一美人,都难抵您皓月光辉之下的一抹光影。”
他是真的努力了。
虞卿却慢悠悠说:“这的确是事实,可跟你有关系吗?你小小年纪,却觊觎长辈的美色,可真坏。”
谯笪君吾:“???”
不气不气,保命最重要。
她可是魔女!
谯笪君吾艰难那呼吸着,憋出一句:“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姐姐,对不起。”
虞卿忽然松手,脸色发青的谯笪君吾跌坐在地上,咳嗽中,忽被捏住了下巴。
不好!
谯笪君吾生怕她还要杀自己,正欲再说些好话,突然细软的手指捏开了他的嘴巴,夹着一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儿塞进他嘴里。
动作突然却很温柔。
塞完后还特地用指腹点了他的唇。
“男人的话可信不得,小男孩也一样。”
“不过你之前虽想离弃,却好歹也赠药了,姐姐从不欠人情,所以也给你喂了一颗药,不用担心,的确是毒药,也就穿肠爆肚五脏具腐吧。”
“以后,你就是我虞卿的人了。”
她收回手,却是疲弱了,吐出一口清气,似十分痛苦,不由伸手扶住了树木,又是震落了一片花雨。
坐在地上的谯笪君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盖了一身的雨水,然后前头阴影倒下来,他下意识就站起来接住了。
这一次他没有倒下,只是退了一步,背靠树干,花雨再颤。
怀里湿漉漉的,眉眼也湿漉漉的。
但花香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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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气喘吁吁浑身湿透的谯笪君吾把人放在干草堆上。
篝火只剩下一点点火星了,他忙补了一些木柴,再看生死不知的虞卿,神色复杂。
吃下的药若真是毒药,她身上应该有解药,可万一没有呢?
是屈服于她,还是屈服于她?
她可是魔教魔女,往日风传的那些事迹委实吓人,加上魔教并非好去处,但凡牵扯上也总是危险重重。
他已是朝廷必杀之人,如今若是还被魔教惦记上谯笪君吾目光闪烁,最终伸出手探向虞卿的腰带。
手指挑下了上面沾着的一片树叶。
扔掉树叶后,他解下了自己的外袍,挂在篝火边上烤干,后以自己的外袍为隔离,小心翼翼脱下她身上的外衫,否则她内里衣服干不了。
他此时才知帮女子换衣如此繁琐,让他满身大汗,但也在微末接触中发觉她皮肤森冷,好像冰块一般。
这人莫非也中毒了?不然这是什么病症?
“若是死了倒好了,搜你的尸身也不怕你报复,若有解药,我远走高飞。”
谯笪君吾心中如此盘算,一边把她的衣服也烤干了,后面给她加盖了一层,又去山洞内测捡了一些枯木加火堆
外面大雨磅礴,山洞内夜深人静。
谯笪君吾眼底发青,困倦加整日的辛劳涌上来,顿时眼前一黑,囫囵歪倒了下去,好巧不巧,刚好倒在边上虞卿身上。
软是软的,却是冷若冰霜,他吃了一惊,立即清醒了,一睁开眼就看到虞卿皮肤上渗出寒气,真真如地狱中的寒冰女鬼一般。
谯笪君吾被吓住了,正要后退,这人却仿佛依赖温暖似的,凭着刚刚触碰到的皮肤暖意,直接攥住了他的手臂。
“你松”谯笪君吾的话忽然戛然而止。
虞卿的神色十分痛苦,往日那小嘴叭叭的都是毒舌之语,然而此刻却只是痛苦的shen吟声,谯笪君吾迟疑了下,还是没有收回手,哪怕森冷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