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数天,村落中的魔修便会听见辟心铃响起,辟心铃响的时间越来越长,证明闯塔的人层数也越来越高。
伽蓝塔第二十九层。
白芨和这层的邪魔纠缠了整整十天。越是接近上层,邪魔的实力越强,而且也就越具智慧。
在成功战胜了二十九层的邪魔后,白芨感觉金丹的瓶颈松动了。
上辈子她结婴时被关在寒冰潭,因此雷劫迟迟未落,等她突破出窍期时,雷劫滚滚而来,比寻常突破时凶猛了一倍。
还好玉昆弟子有法宝护身,雷劫并未给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是肉身的受伤在所难免。
如今在魔界的伽蓝塔结婴,雷云并未被阻挠,聚集在伽蓝塔上空,隐隐有要劈下的趋势。
白芨闭目盘坐在地上,调息着自己的体内灵气、魔气,为结婴做准备。
喻永朝一直呆在一层休憩,感觉到天上雷云翻滚,这才睁开了眼。
短短两个月,小师妹竟然突破数阶,甚至快要结婴了。
他先是感知了师妹的位置,惊讶了一下,随后脸色一变,连忙起身。
这里是伽蓝塔,若是雷劫劈到塔身……
后果不堪设想。
伽蓝塔的法阵由佛修绘制,关键阵法更是由佛子善清布下。后来善清圆寂,其他仙门的修士和魔界的修士加了固。可是天道的雷劫凶猛,谁能确定雷劫会不会破坏伽蓝塔的法阵呢?
“师妹,停下。”
白芨正在调理体内暴动的魔气,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了眼。
面前的大师兄神色罕见地严肃,言简意赅“压制修为,先闯三十层,离开伽蓝塔。你要结婴了,雷劫不能劈在伽蓝塔。”
通往上层的阶梯浮现在他们面前,白芨强忍着自己魔气的窜动,站起身来。
她的背上有一条很深的伤口,从肩颈处一直划到右腰。血从衣裳间不断渗出,被束带缠住做了个简单的处理。
“罢了,我同你一起上去。”
他本来不愿进入三十层,可白芨的状态实在是不够好。
终是觉得白芨身后的血迹碍眼,折扇并拢,轻轻在空中一点。
“止。”
身后流淌的血液渐渐凝固,甚至伤口处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喻永朝跟在白芨身后,始终与她保持着距离。
“多谢大师兄。”白芨深知师兄对她的帮助极大,拥有良好的状态闯上层的塔和带着满身伤闯塔的遭遇可谓天差地别。她不敢多耽误时间,并未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
只是她踏上三十层地面的那一刹,整个人一瞬间僵住了。
面前并不是如前几层伽蓝塔般,一进入便是漆黑的场景。
这画面她太熟悉了。
一种自血液里沸腾的感觉,燃烧着她的整个灵府和识海。
喻永朝在她身后,见她没有往里走,并不觉得意外。他踏上最后一阶台阶,双手避开了白芨身后的伤口,轻轻一推,直到看见白芨从他面前消失。
耳边是嘈杂的声音,扰得他皱紧了眉。
若不是师妹突然破阶,他也不愿意来三十层。
眼前是一片漆黑,还夹杂着无数的谩骂声。喻永朝握紧折扇,整理了下刚睡醒凌乱的衣摆,这才踏上三十层的地面。
白芨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下,随后掉下了登仙崖。
奇怪的是,从那么高的高度摔下来,身上居然一点伤也没有。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傍晚正是邪魔作祟的时刻。白芨摸摸身后的剑鞘,本命剑可能是在与她掉下来时遗失了。
得尽快回到玉昆宗才是。
不知为何,明明是逢魔之刻,登仙崖下应该会有很多魔物。可是转了两圈,也没遇到一只魔物,运气好的离谱。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枕月剑,御剑回到玉昆宗。
身后是满是瘴气与魔气的魔渊,白芨没有多看一眼,朝着远离魔渊的地方走去。
师父和长老说,污浊之气影响修炼。
要尽量远离。
夜露寒凉。
白芨靠在树下,再次尝试感应自己的本命剑位置,枕月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始终感应不到。
今夜的月亮很圆。
在没入仙门之前,母亲常抱着她一起看月亮。后来测出了剑道天赋,斩了尘缘,去玉昆学剑,再也没有见过母亲,也没有仔细看过这柔情似水的月亮。
母亲总说,成了仙就好了。
可是仙人不喜欢七情六欲,也不懂去看这温柔的月亮。
在玉昆宗,总是在修炼和接任务。这是白芨少有的能放松自己的时间,她格外珍惜。
白芨靠在树下闭着眼。
祝景之赶到登仙崖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芨在月光下休憩的样子。
师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他慢慢放轻脚步,没敢去惊扰白芨。白芨的睫毛很长,微微颤动着,像一对振翅的蝴蝶。
在得知林问夏嫉妒师妹把她推下登仙崖的消息时,他心急如焚,御剑赶到了登仙崖下。
还好师妹没事。
祝景之安下心来,也学着白芨的样子,轻靠在树上。
按理说,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