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卿这几夜无眠。
完全不敢闭眼,一闭眼脑子里都是张简澜那张非常欠打的脸,以及那根魔鬼一样阴魂不散的声音。
好不容易睡着……
一万句“吾妻”从四面八方响起。
柳知卿再次被惊醒,这次直接气得眼一黑,背过去了,一倒就是大病不起,躺在床上高烧不退,一张苍白的嘴唇里不停的念叨着:“玉衡……我的玉衡……”
得知此事的掌门第一时间找到了张简澜,不过他不是来算账的,他是来替柳知卿求和的。
当时张简澜在给爱剑做保养。
先是洗净手。
后涂防护油涂抹,一层又一层,双手小心翼翼,如捧珍宝……从剑端到剑尾什么地方都涂满,也不管膝上那把剑现在有多抗拒,多敏感。
他做这项工作一直很认真对待,特别是玉衡认主之后,他几乎每时每刻注意力都落在爱剑身上。
“张……张简澜……住……住手……”祁喻的声线都难受的颤抖了,只可惜那道长听不见。
于是他一个没忍住化型,化作一个紧张不已的美人,软软的躺在他怀里。
美人现在什么都没穿,因为防护油的原因此刻躯体上全是滑腻的,又因为防护期间过于敏感,通体全红。
那道长的手正要往剑尾去,突生变故,手中玉衡冰凉的触感瞬间化作柔软的温度,整个人瞬间僵住。
二人的视线对上,皆都有些不知所措。
张简澜先开口:“你变什么?”
祁喻被问得懵:“你以为我想变?”
有时候化形也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二人正僵着,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来得急匆匆的。
张简澜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做出反应,把自己的外套从边上扯了下来,披在了祁喻赤/裸的身体上。
祁喻配合的裹着衣服躲在一边。
因为许凝眉一事,蜀山传张简澜养男宠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祁喻心想若是自己这时还被看到,万一误会更大,张简澜好感度掉下去就不好了。
张简澜本来想去开门的,见他躲着,以为他是心虚害怕,于是瞥了他一眼,正直道:“你虽偷了羊但有诚心悔过之意,此事便算过去。再者,你是吾的剑灵,掌门不会与你计较。”
祁喻一头雾水:“哈?”
他严肃道:“偷偷摸摸的成何体统?出来。”
祁喻没敢动。
张简澜皱着眉走过来,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拎到门口,见他怂巴巴的哈着腰,往他腰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腰板挺直!”
祁喻:”……”
门开了。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在门口。老者穿着一身宽松的修道服,头上随意的插着一根葫芦钗,气质如他的穿着一般,也很随意。
来者正是蜀山掌门莫禅于。
莫禅于先是看了张简澜一眼,而后目光落在祁喻身上,一张没见过的生面孔,于是问道:“这是何人?”
张简澜耿直回答:“吾的剑灵。”
“奥?”莫禅于很惊奇。
祁喻挠头着头奇怪,为什么这莫禅于找过来了?难道是因为偷羊一事?如果是的话那他怕是要挨打了。
这老头把牛羊看得极其重。
脾气也不好。
嘶……张简澜你这家伙可千万别把我供出来,我要是在他手里挨了打,你老婆剑也保不住了。
想着他看向张简澜,给他使了一个眼神。
张简澜接收到他求助但没理睬,只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腰背,再次把祁喻怂巴巴弓起的腰背拍得笔直。
祁喻:“……”
张简澜开口问道:“掌门找吾何事?”
莫禅于摸了摸胡子,说道:“你可知柳知卿病重一事?”
张简澜毫不在意地回答道:“他病了关吾何事。”
莫禅于叹气道:“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与他私下斗气,如今他气病了,高烧不退,不吃不喝,你多少也免不了责任。”
张简澜没说话。
莫禅于看了看祁喻,说道:“知卿现在嘴里一直念叨着要见见玉衡……我蜀山之人输剑便是输剑,你不让剑也没有错。但是凡事别做的太绝,他好歹也是蜀山资历深厚的宗师,他若因此事气死,他座下弟子们想来也会怨恨你……老夫此番前来,是想跟你劝和,你明日时间带着玉衡去看看他,好好劝说一番,不管他听与不听,他见玉衡自然会好转。”
他说了那么多,被张简澜三个字回绝:“不可能。”
莫禅于再想说什么,看他这坚定的态度也说不出口了,只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罢了罢了。”
说完便拂袖去了,走的时候还刻意看了祁喻一眼,给祁喻看得浑身不适,总感觉莫禅于盯上他了。
果不其然,这老头晚上就寻来了,不过不是正常寻来,是强行将他用法术绑至长生楼外。
莫禅于法力至深,深得令人可怕。
这般在张简澜眼皮子底下把他偷出来,张简澜竟一点异常没发现。不过能当掌门之人实力又能差到哪去。
“长话短说,老夫找你有事。”他说。
祁喻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