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喻面对着那扇门慌乱眨眼,一抬头,张简澜那只略微爆青筋的手掌还压在门上,由于太过用力,门板都裂了几分,这不由得让祁喻觉得很害怕。
好……好粗暴。
这要是打在自己身上,怕是骨头都要被这一掌震裂。
他就知道张简澜一定会找他算账,毕竟他一身清誉,全毁在自己身上。
又想起,平常祁喻碰他一下,他都排斥得要命,如今这个荒唐之吻,他怕不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寡了才消气。
正想着,那道长冰冷的声音落下来,带着一丝审问似的严厉:“为何要偷羊?”
没想到他居然没有问那日之事,这让祁喻很意外,意外之后又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奇怪,羊偷回来除了吃还能干嘛?
于是祁喻耿直地回道:“自然是偷回来做全羊宴的。”
他的耿直让张简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想生气又气不起来:“你可知道牛羊对于蜀山的重要性?”
祁喻当然知道,见他表情不对,连忙用双手护住头,动作熟练的往下一蹲,张口就来:
“可我吃都吃了,你现在怪我也没有用啊?我总不能现场吐给你吧?那里就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好了,我又不跟你抢。”
张简澜被他说得无语:“吾要这骨头架子作甚?”
“这我哪说得清楚。”祁喻暗暗撇撇嘴:“你们剑修癖好都怪怪的。”
张简澜:“……”
空气逐渐沉默下来。
祁喻没听见张简澜说话,但能听到他用力深呼吸的声音,似乎在克制隐忍着一些什么东西,总之,这深呼吸的声音好像听起来不太妙。
于是他勇敢的抬起头偷瞄了张简澜一眼,那道长也在垂眸盯着他,又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把头护好。
“那日之事你可有什么想法?”张简澜忽然问。
“什么那日之事?”祁喻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张简澜说不清楚,拎着他的衣领,跟拎鸡崽似的,把他扔在案发现场,那个他们之前吻得疯狂的地方,现下只有一地的啃得乱七八糟的羊骨头。
祁喻看了一眼:“哦,懂了。”
然后乖巧的走到角落里拿起扫把和簸箕主动打扫起来,打扫得认认真真,一处死角都没放过。
张简澜看了直捏眉心,隐忍道:“吾指的不是这个。”
祁喻装傻把话题抛给他:“那是什么?我不知道。”
张简澜盯着他,抿紧的唇线有些许僵硬,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起这件事情,毕竟太过荒唐。
见他没说话了,祁喻像没事人似的淡定从容的从他面前走过去:“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他淡定得令张简澜有些茫然,不禁开始怀疑那天到底是不是他单方面做了个梦,还是什么错觉之类的。
然而那美人却快接近门口时,彻底装不住了,脚步开始加快,一个猛然冲刺,想从他眼皮子底下跑出去。
张简澜顿时脸一黑,快他一步出现在门口,用大手将门狠狠一摁,由于用力过大,那扇门这次直接歪了。
祁喻僵硬的盯着门,那一刻,仿佛通过它看到自己的命运,有点绷不住,扭头就往房间里躲。
祁喻想翻窗户,但没成功,半路又被张简澜拎着衣领给揪回来:“你躲什么?”其实张简澜也有些手足无措,他真的很不能理解祁喻为什么要怕他。
这般抓祁喻,一紧张,没控制好力度,给他抓疼了。
祁喻在他手中挣扎得厉害,不停的推搡着他,同时一张小嘴急得地大喊:“张简澜你冷静!你冷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就算把我杀了他还是发生了!”
张简澜也急:“吾为何要杀你!”
二人你推我抓,肢体过于激动,导致祁喻紧张过度,一下变回剑割伤了他的虎口。
虎口的血液渗出来滴在玉衡剑的剑身上,被玉衡一滴滴全部吸收。这是玉衡剑重新认主的表现。
张简澜猛的一惊,一对深沉的金瞳在那一刻疯狂颤动。
他捡起玉衡还想看个仔细,谁知,爱剑忽然从他手中的剑鞘里飞出去,一剑插/进了另一个红色的剑鞘。
祁喻又开始自我封闭。
张简澜拔了一下没拔/出/来,无奈开口:“出来。”
“……”还是没反应。
于是他带着一丝命令开口:“出来。”
因为玉衡认主的原因,祁喻不受控制的开了鞘,被他握在手中细细观摩。
张简澜此刻很激动,激动得一双手都是颤抖的。
“吾妻……你我携手十三年……”他的二指从剑的顶端缓缓滑至尾端,痒的祁喻直抖:“如今,你终于肯认主了。”
祁喻:有话好好说别摸别摸!
张简澜兴奋得不行,整整一晚都在擦拭手中的爱剑,给祁喻折磨得苦不堪言,剑里滴出的水积了一地。
终于在第二日清晨张简澜才把他归入剑鞘,还是特意归入的那把名为“嫁衣”的剑鞘之中。
同时人也开始往外走。
张简澜平日里这个时间点都是准备去瀑布修行打坐的,但祁喻看他走的路线却不是山上,而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