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海距离他们如今所在足足四千里, 阿夜还以为师父会带着他没日没夜地御剑而行,没想到他们只御剑到了最近的一个大城池,然后去了传送点。
交了一笔灵石, 师父带他和小肥走入传送阵中。
白光如梭,神识旋转,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再次睁眼,他们已经在陌生的地界了。
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海鸥振翅翱翔, 发出阵阵鸣叫。
天空旷远,海水碧蓝, 浪花哗哗拍打着海岸。
阿夜略吃惊地问:“师父,咱们已经到了?”
气度高雅的女子点点头:“嗯。我之前在外游历, 来过这里,刻下了一则传送阵。”
因为传送阵需要维护,另一端她便刻在了城池里,每年只需要给负责的修士交一笔灵石即可。
对寻常修士来说, 这笔钱不菲, 因此阿夜神色不由凝重了起来。
师父大半时间都在外历练,把除魔卫道当做己任, 能让她这般慎重对待的,必定不是寻常魔修。
莫不是这里有一伙魔修作乱?或是有什么魔物出世了?
林非潼瞥了他一眼,浅笑了下,没解释。
“走吧, 还剩一段距离, 咱们御剑过去。”
人参娃娃又偷懒地站在她肩膀上, 借着她周身的灵力抵挡狂舞的海风, 啾啾叫了两声。
两人在海上御剑了两刻钟,终于在层层雾霭之下,看到了被洋流包裹着的环形小岛。
这里四季宜人,海岛一片生机盎然。许多阿夜只在树上见过的灵植,肆意舒展着枝条。
至于海岛中心,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约莫是有阵法掩护。
他蹙着眉,满心警惕,随时准备和藏在岛上的魔修开战。
结果林非潼带他落了地,一片风平浪静。
两人一前一后向岛中心而行,路上遇到的迷幻阵法,在林非潼面前如同虚设,她抬抬手,便解开了。
阿夜望着她的背影,钦佩之意更浓。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像师父这般厉害呢?
穿过阵法,阿夜终于看清了岛中心的情形。
这里有一排茅草屋,造型古朴。草屋前后有两个院子,院子左右种了一块块菜地,菜苗长势繁茂。
一个小道童迎面而来,笑着同林非潼行礼:“秦道友。”
林非潼点点头,往院子里面扫了眼:“你家主人呢?”
小道童一脸抱歉地说:“主人前些日子出门云游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阿夜静静地立在她身后,疑惑林非潼竟然不是来铲除魔修,而是来寻友的。
既然友人不在,他们是不是要离开了?
“这样啊……”她微微拉长了音调。
小道童点头如捣蒜,“那我就不留您……”
话还没说完,林非潼道:“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段时日吧。”
小道童脸上的笑凝固了。
林非潼边带着阿夜往里面走,边说:“这里我很熟,你就不用招呼我们了。”
小道童跑上来,一脸为难:“秦道友,留步啊!”
她恍若未闻:“我还住在之前的房子,让我徒弟住我旁边。一会儿我们去挖两坛你主人埋的酒,再自己做些吃食便可。”
小道童好像都要哭了,结结巴巴地讲不出话来。
“秦凌笑!你不准动我的酒!”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从茅屋后传了出来。
林非潼站定,勾唇笑着,神色没有丝毫意外。
很快,一个穿着松垮青色长衫,头发随意绑在脑后的老人匆匆走了过来。
他的发丝已经半白,长长的胡子更是全白了,周正的五官微微扭曲,愤愤地指着她:“上次你就把我几十坛酒霍霍了个精光,现在竟然还来!我不是让你以后都不准来了吗!”
林非潼做出一副“惊喜”的模样,说:“陶兄,你云游回来了?太好了,我正想和你叙叙旧呢。”
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去去去,我可没旧和你叙!”
话是这样说,他还是摆摆手,让小道童先下去了。
院子里有石凳和石桌,林非潼轻车熟路地坐下,“上次那个满口留香的茶还有吗?沏一壶吧。”
老人理都不理她,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阿夜。
阿夜堪不破老人的修为,在他矍铄的目光中,给他行了一礼:“见过前辈。”
老人和蔼笑道:“不用多礼。”
看向林非潼时,却把笑意全收了起来,“你这徒弟倒是不错,比你强多了。”
林非潼:“确实。”
被她这油盐不进的模样噎住,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还是她打破了寂静,同阿夜道:“这位是陶恒前辈,修为化神中期。”
阿夜微怔。不光是因为只看穿着,他就像个寻常的务农老人,更因为在他印象里,大能们都能永驻青春,把样貌维持在二三十、三四十岁的状态。
为何他是五十多岁呢?
林非潼介绍完,再次和陶恒闲谈起来,看得出两人的交情不浅,阿夜没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问出。
接下来,她便带着他在这海岛上住下,而且规定了他每天修炼不准超过五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