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镜厚着脸皮整完活,刚想要脑袋放空地歇一歇,结果人还没躺下,就听见车窗外头,冷不防炸出下震耳欲聋的轰响声。
怎……怎么了这是?难道才当了几天杠精就遭报应……她要被雷劈了吗?
池镜下意识抱头、只想忏悔痛哭——
救命,对不起她错了她有罪她再也不敢了,这不关她的事儿,行行好放过她不行吗?还不都是为了活着……她也不是自愿的啊,她还能怎么办?
镜镜还小、镜镜什么都不知道。
正跟她对话的杠精系统被吓了一跳、也表示很震惊:[卧槽!宿主你这到底干了什么?]
赵陵承先是淡淡瞥了瞥池镜,但并没有开口搭理她,而是隔着车窗镇定地跟外头问话:“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启、启禀殿下,有刺客!刺客朝咱们这边放冷箭,把马车……咳、灯笼给射穿了!郑将军现下已经去追人了!”
【亲娘嘞,还好太子殿下临门一脚时又把头缩回去了,不然这一箭下去,那不得影响仕……不不不,小命都要没了!好险!】
“行了,孤知道了。”赵陵承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他自己看起来显得很冷静,“你们记得当心些,不可松懈,提防着附近还有无其他刺客。”
“属下遵命。”
“什么?有刺客?”池镜听见这个话头后,立马坐不住了,上去一把揪住赵陵承的袖口、就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那你有事吗?还好吧?伤着了没?”
【据说有些个不讲武德的杀手,动不动就往箭上涂毒、破一点皮就能要命,这男人万一有个好歹,叫我可怎么办啊呜……】
哪怕只是个袖口,赵陵承也不习惯这么被人拉拉扯扯的,觉得十分别扭,可他也并没有立马推开池镜,而是稍稍思忖了下、意味深长地问她:“你……刚刚分明被外头的动静吓成那样,还在担忧孤有没有事?”
池镜正专心在查看赵陵承衣裳上到底有没有血渍,想都没想、随口接话道:“那可不呗,你要是出事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赵陵承对她而言,就像个用来刷学分的网课账号,号在人在的那种,老重要了!
赵陵承听完池镜的话后,却直接脸上一烧。
她、她怎么能好意思把这……这种话说出口的?!
不会觉得很羞耻吗?
“你……那你放心,孤没……”赵陵承心里尴尬,顺势就想把自己的袖子抽回来,可惜拽了两下都没能拽动,只好冷着脸肃声道,“事!太子妃,你先撒手!放开孤!”
【咳,天呐,听听,简直感天动地、感人肺腑,太子妃哪怕自己受了惊,也得爬过来先关心殿下,叫什么?这不就是爱吗?满满的全是爱啊!可惜了、太子殿下怎么一点儿都不解风情呢?】
赵陵承嘴角一顿,用力坐稳了跟外头不务正业的护卫们吩咐:“记清楚自己的身份,干好你们的差事,少胡思乱想,不该管的事儿别管!”
“还有,把那支箭拔下来,拿给孤看看。”
“咳,是,殿下小心。属下怀疑这箭镞上,被人淬了毒。”
“嗯,不用怀疑,就是有毒。”赵陵承接过来大概扫了下,指腹在箭镞上似碰非碰,眼睁睁看着池镜在另一边、提心吊胆得要命。
【不是大哥,你有事儿吗大哥?你明明知道有毒你还碰,万一玩脱了真划一道口子可咋整?】
大、哥?
池镜的心声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称呼,但考虑到这丫头脑子本身就跟别人不太一样、不正常才是正常,赵陵承也便很大方地没打算跟她过多计较。
箭倒是挺普通的白羽箭,毒倒也很寻常,不过就是一点点都能要他命的那种——
赵陵承很难想象,假如刚刚他没有突然回过头来,忙着跟池镜吵架,那……那不得?
不!巧合!都是巧合!肯定是巧合!
“殿下……”尽管赵陵承的桃花眸眼波潋滟、十足漂亮,池镜还是让他给直勾勾盯得心里发毛,护住胸口又往后缩了缩,警惕道,“这是想做什么?”
【这光天化日的,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啧,那多不……】
“你捂什么捂?”赵陵承一个嫌弃、瞬间把目光移开,没好气地说,“别想太多,你把孤当……”
他为了避嫌,还特意往角落里坐了坐,把距离又拉远了一点。
“殿下!末将失职,求殿下责罚!”郑景仁追赶了老半天后,匆匆返回到马车外,重重喘息着告知赵陵承,“方才那刺客混迹在前头闹市的百姓堆里,实在、难以分辨,末将……一时不察,让人给逃了。”
“不过殿下放心,末将已下令全城搜捕,如有可疑人等……即刻捉拿归案!末将一定誓死护卫殿下和太子妃周全!”
依照池镜的判断,郑景仁这孩子应该有严重社恐,能磕磕绊绊说这么多话已经很不容易,赵陵承也并没打算拿他怪罪撒气,只揉揉额首道:“好,孤累了,回宫吧。”
他说完之后又转过头,不受控制地瞄向把自己抱成团的池镜,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太子妃,你那边这么大地盘,非得躲在个角落里干什么?”
池镜茫然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