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了一次。
“咳咳。”唐慎钰干咳了声,面无表情地命令:“请这位春姑娘出去,我和沈小姐有话要说。”
沈轻霜将男人所有细微动作看在眼里,她最见不得人欺负春愿,强忍住没发火,冷冷道:“春愿是我的至亲,我所有的私隐她都知道,没什么她不能听的,唐公子坐吧。”
唐慎钰显然有些不太满意,但还是恭敬地作礼,笑道:“还是请小姐上座,在下站着就可以了。”
沈轻霜立在门口没动弹,手不住地摩挲春愿的背安抚她,皱眉问:“听公子说话的口音,似乎不是蜀中人,京城来的?”
唐慎钰笑道:“小姐好耳力。”
沈轻霜轻咳了声,礼貌地问:“唐公子在京城做什么营生?”
唐慎钰颔首:“不敢瞒小姐,在下是北镇抚司的镇抚使。”
沈轻霜皱眉,去岁她赴马县令的宴席,曾听几位官人说起这什么北镇抚司和司礼监,时间久了,印象有些模糊,只记得马大人好像很惊恐地说他宁肯自尽,也不要进北镇抚司的诏狱,她也不懂官场里这些门门道道,试探着问:“公子在衙门里当差?”
唐慎钰点头微笑:“可以这么理解。”他看了眼哭得正伤心的春愿,笑着补问了句:“在下托春姑娘给您送了只锦盒,里头的东西小姐看了么?”
“锦盒?”轻霜一头雾水。
春愿抹去眼泪,悄声提醒:“就是那个紫檀木的匣子。”
“哦。”轻霜恍然,今晚为了哄春愿开心,她把盒子砸了。
轻霜左右看,发现那匣子在南墙角,她走过去弯腰拾起,刚打开就愣住了,里头是一只小银锁。
女人身子忽然颤抖得厉害,什么话都没说,急忙奔到梳妆台那边,从首饰匣子里翻找了半天,找出只一模一样的银锁,四颗小银铃,上头都篆刻了燕子。
轻霜眼睛红了,爹爹说过,这是燕家祖传的老物件,原本有一对儿,她出生时戴了一只,娘和情夫跑了时偷偷带走了另一只……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情绪,恨还是激动,良久,颤声问了句:“我娘还活着?”
“活着。”
唐慎钰走上前一步,温声道:“我家主子很挂念您,多年来一直派人寻您,可惜您始终下落不明,天可怜见,半个月前终于有了您可能在留芳县的消息,主子知道后很是高兴,密令小人马不停蹄赶来寻您回京。”
沈轻霜背对着唐慎钰,紧紧地攥住那两只银锁,指甲抠上面的燕子,低头落泪,七分委屈三分恨:“亏那女人还记得找我!”
唐慎钰欲言又止,干笑道:“那个……小姐可能误会了,在下说的主子是您同母异父的弟弟,并不是您母亲。”
轻霜刚刚飞起的心再次重重跌落在地,她丢下银锁,冷笑数声:“我就说,那种抛夫弃女的女人怎么可能找我,说不准还嫌我丢人呢!唐公子回去吧,我爹就生了我一个,我没什么弟弟,更没什么娘,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有心了,但真的没必要,他们母子俩把日子过好就行了。”
唐慎钰敛眉:“我建议小姐先不要说这种拒绝的话,你知道你弟弟是谁么。”
“我管他是谁。”轻霜十分不屑。
唐慎钰思量了片刻,从怀里掏出封明黄色布封的折子,大步走到轻霜跟前,打开,沉声道:“红妈妈说小姐识字,想来小姐久在风月场也该有些见识,不妨先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都说了我没兴趣!”沈轻霜恼了,刚准备走开,冷不丁瞧见那折子上面有老大一个朱红玺印,旁边写了四个字:
如朕亲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