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叔只给了甄英莲一块地作为她的“试验田”, 但这阻止不了甄英莲想要搞稻田鱼的热情。休息了两天,甄英莲就带着一个木桶和一个陶罐去采莼菜的地方捞小鱼来放到稻田里养。
在这种浅水捞小鱼比在海边简单多了,只需要摸几只田螺, 敲碎了扔到陶罐里,将陶罐瓶口朝上一半埋入泥中,等一段时间来取陶罐, 就能在罐子里收获几条小鱼。
这和在海边红树林里埋椰壳捉螃蟹是一样的道理——给鱼蟹一个食物和家,然后再偷家, 不过水中的小动物们可不懂“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
甄英莲一边抓小鱼, 一边采莼菜, 这时候的莼菜虽然没有半个月前的嫩, 但是植物就是这么神奇, 它永远有最嫩的芽冒出来。
“甄家的小丫头又来采莼菜了呀?”
“嗯,张大娘,你来洗衣服了呀!我来帮你接着盆。”甄英莲上前帮忙, 这近一个月在文庆村的生活,甄英莲虽不说每个乡亲都能对上号吧,但也对了个七七八八。
张大娘看到岸边甄英莲的木桶里的小鱼, 说道:“好孩子,你还抓了鱼了,要在家里挖水坑养着玩吗?在水坑里养的鱼可养不大, 不如让它们就在这湖里长着,到了秋天再钓了来吃。”
“张大娘, 我不是放在木桶里,我是想放到稻田里养。”甄英莲也不藏私。
“这怎么使得,这些鱼到了稻田里,可是要把秧苗都吃了的。”
“它们嘴巴那么小怎么吃的了秧苗。”
“等长大了就能吃了。”
“鱼长大了, 稻子也开稻花了,稻花落到水里,鱼不就吃稻花了吗?”
张大娘依旧摇摇头,“小孩子呀……少不更事。鱼怎么会那么听话?”张大娘劝了两句就不再说了,开始手头的的衣服的浆洗,她觉得应该和甄家的大人说一下,小孩子玩闹坏了收成,到了秋天缴税的时候可要吃苦头的。
“皇帝仁慈,没了丁税,可这种地的亩税还是不待减的。”张大娘想着,而她的担心也将甄英莲要在稻田里养鱼的事情在村里传遍了。
大勇的朋友也是来劝他,封氏说得上话来的村民也来关心她,奈何让村里人叹息的是这家人“不听劝”,真就由着小孩子胡来。
所以文庆村的村民,就看着甄英莲将几十条从湖里捞来的小鱼,放到稻田里去。从湖里到稻田是不用担心小鱼“水土不服”的,稻田灌溉的水就是从湖里引来的。
“你们谁都不许帮甄家那丫头把鱼给她从田里弄出来,就让她看看不听劝的下场,小孩子只有吃一垫才长一智。”文庆村村长最后下决定道,村里的人都认可村长的话。
而甄英莲不知道她还担心村里有人惦记着用她的鱼打牙祭,殊不知,这阴差阳错的还帮她解决了后顾之忧。
插秧之后,地里的活儿就少了,大勇也帮着将寻找甄士隐的告示挨个送到了大如州的道观里,甚至在每次他去城里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个测字算卦的江湖道士都会给人家一份。
可是这样又过了一个月,还是一点甄士隐的消息都没有。
这一个月里,甄英莲因为有简体中文和一些古文的知识在,再怎么藏拙,一个月也将封氏和她在大如州买的那三本书读完了。
在封氏对自己女儿的“神童行为”表示惊叹的时候,甄英莲解释说自己以前在生活的地方,有偷听学堂的课,那些知识她隐隐约约有记得。
这话很难让人信服,不过甄英莲的毛笔字写的嘛,让封氏相信自己女儿真的不是神童。这字儿……甚至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封氏看着自己女儿写的新的一页大字,还是忍不住皱眉道:“这字没有写错,但是怎么看怎么别扭,要么是有的大有的小,要么是有的粗有的细,就不能统一一下?”
甄英莲也羞愧,“可软软的毛笔头真的很不听人使唤,比小鸡淘淘都不听话!”小鸡淘淘是家里养的小鸡里面最活泼的一只,已经能飞跳到篱笆墙上去了。一个月的生长,小鸡都褪去了绒毛,长出更硬的羽毛,甄英莲和云小子给每只鸡都取了名字。
封氏叹了一口气:“哎,还是要多练,你才开始写字一个月,不急,慢慢来。可惜你爹爹留下的书里面没有他练字的字帖,你爹爹的字是极好的。”
封氏又想甄士隐快点回来了。这天,想等的人没有等来,不想他来的却自己登门了。这人居然是本应该在金陵城冯渊。
这冯渊也是认死理的人,那天甄英莲的杆子打在身上,话打在心上,但回去之后,冯渊还是老想着甄英莲的样子,一颦一笑(虽然从没对他笑过),懊悔自己一时小聪明和薛蟠一样用那么荒谬的法子。
那次之后,冯渊生了一场差点要了小命的病,但病好之后,还是那样,天天到和甄英莲相遇的包子铺,包子大娘不给他好脸色他也照旧,昔日好友约他相聚也推辞了。
“没想到这走旱道的有一日成了那痴情种。”
冯渊知道胡门子回金陵后,从他那里花了钱打听到甄英莲现在的住处,家里的情况后,便下定决心去正式拜访,“我要你做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于是,冯渊打点好家里,一个家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