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甄英莲的姥爷封肃家, 本来是送下莼菜娘俩就走的,但是封肃将自己的女儿叫住,要和她单独说点话, 让人领了甄英莲到院子里玩。
甄英莲有些担心,但是收到母亲的眼神示意,她到了院子里, 不过她假装追着蝴蝶玩,到了屋子后面, 偷听两个大人说话。
封肃叫住自己女儿依旧是之前提过很多次的要她改嫁的事情, 这次提的依旧是一个鳏夫, 这次还拿出甄英莲当借口来劝她, 说孩子回来了, 不能没有父亲,寡妇配鳏夫正好,谁也不嫌弃谁。
“确实不能让英莲没有父亲, 我们正打算挨个道观里去寻找英莲的父亲,让他还俗回来呢。”
“你,冥顽不灵, 有几个出家了还能还俗的?”
“我听英莲说,送她回来的衙门里的人就是我们当年邻里的葫芦庙的和尚还俗的,这和尚能还俗, 道士也能的。”
“人家机灵,还了俗能在官府里讨到好差事, 那甄士隐不事生产好吃懒做的,能做什么吗?”封肃恨恨的说,“那刘老爷多好,有十亩桑树林, 一年就有几十两的收入,你嫁过去依旧做你的夫人。”
“父亲当别人都是睁眼的瞎子吗?那刘老爷的妻子是如何死的?整个大如州没几个不知道的。您别说了,莼菜给您放在这里,谢谢您派车送英莲到家。”说着封氏往外走,然后喊英莲。
甄英莲一溜烟出来,母女两人往外走。走出封家宅院一段距离后,甄英莲才问道:“娘亲,你要想再嫁的话,我是支持你的,真的。”
“你都听了去了?”封氏看着自己女儿巴巴地看着自己,“我虽不是那种得牌坊的贞女子,但也不是那种谁都可以将就过活的人,你不知道你姥爷介绍的人,要么有品行差有恶习,要么家里关系复杂,这样的人,娘可不想与之共度余生。”
封氏说着仰头叹息,“我虽然在你爹爹出家后,也恨过他的软弱逃避无担当,可与那些人相比,我还是怀念我们在一起相敬如宾的日子。”
“英莲呀,我们不说这些了,你想吃什么,那边有卖各种糕点的,要买吗?”封氏转移话题道。
甄英莲窜到摊位前看了价格,回来后摇摇头,“就是些青团和米糕,我也会做的,娘,我们买了糯米和红豆回去,我给你做吧,求你了~~”甄英莲熟练地摇着封氏的胳膊撒娇。
昨天晚上的鳜鱼也是她做的,开始的时候封氏还是不让她做,但是英莲在撒娇说“娘亲,我觉得做饭可好玩了,你就当我是玩吧,求你了~~”后,抵不住孩子撒娇的封氏,还是让甄英莲进了厨房。
榴夏几次惶恐地说“这怎么使得”,但还是和封氏一样当是哄英莲玩闹,才回家的孩子怎么舍得不依她呢?只不过没想到同样是那些葱姜盐和酱醋,甄英莲做出来的就是好吃。
“好吧,就依你。英莲呀,虽然女子比不得男子,可也不能轻易求人的。”
“娘亲,我醒的,可娘亲不是旁人呀!”
“你呀你。”
去粮店买了糯米和红豆,花掉了四十文[注1],这些钱在刚才的糕点铺只能买十个青团,回去可以包五六十个。甄英莲欢欢喜喜的抱着米袋,然后跟着封氏到收刺绣的店铺里卖出她的绣品。
封氏带出来的两幅可做扇面的小品图是五十文一件,那幅牡丹图精美复杂可作为装饰画,卖出了二百文,一共三百文的收入封氏很满意,可甄英莲看着店里标价一百文的团扇上绣的花样,比自己母亲绣的差远了,可她们并没有讲价还价的资格。
收入的三百文再除去买绣线和工具的,剩下的还没有捂热乎多久,到了卖文房四宝的翰墨店就去了一大半,而到书局封氏想把四书五经都买了来,可书并没有那么便宜,“娘亲,我们用不了买这么多书吧。我用不了这么多的。”
“夫人是给孩子识字启蒙用的?那只要《三字经》和《千字文》,最多加一本《论语》,其他的,等认识了字,来书局里誊抄就是。”书局老板示意母女两个看那边在抄书的人,从他们的衣着上就能看出是寒门学子。
“先生是个慈善人,那我们就听您的建议,买这三本书了。”封氏从善如流地买了三本书,这样母女两个还剩下十几文钱,不过最后的这十几文也没保住,虽然在集市上走走停停,甄英莲一个零食也没喊着买,但是她们却买了六只小鸡。
甄英莲在回去的牛车上,想着自己的六只小鸡由小鸡变大鸡,鸡下蛋,蛋变鸡……美好的田园生活画面已经在眼前浮现了。
不过一回去,甄英莲就被泼了个冷水。大勇叔看到小鸡崽,问她们是不是在街西头一对很胖的夫妻那里买的,甄英莲说是,问他怎么了?
大勇叹了口气,说:“那人,该就是山那边专门给王家看养殖场院的人,他们拿到大如州去卖的,都是破壳后不太精神的,还专门在卖杂玩处卖,那里经常有不谙世的城里人去买东西,看着小鸡崽可爱,也就买了。”
“这样吗,这人也太可恶了,它们这么可爱,会很快病死吗?”
“现在看都还好,或许它们造化大,把它们放屋里养一段时间吧。”大勇拿来一个破木箱子,在下面铺上稻草,让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