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定然已经对她深恶痛疾了,怎么又突然赐她伤药了?
她一怔,没来得及接,萧让又道:“怎么,昨日挨罚,不服气?”
阿妧忙垂首道:“奴婢不敢。”
她双手接过伤药,放进袖中,然后又准备为萧让磨墨,但萧让却道:“滚回去养好伤再来,免得让人说本侯苛责了奴婢。”
阿妧抿了抿唇,便放下墨锭:“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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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萧让未再让阿妧伺候,而他给阿妧的伤药,果然比花堇的要好上百倍,抹上之后,冰冰凉凉,伤口也没那么疼了,阿妧的伤势渐渐养好,她也用匕首撬开了抽屉上的锁,只是看着里面萧让送的东西时,黯然神伤,想扔掉,却又想起萧让命她时刻带着,又不敢扔,只好按照萧让命令,时刻戴着他赐的金步摇,那张写着萧让名字的纸,以及他送的字帖,自然也是不敢再毁掉了。
不过虽然东西不敢毁,但她对萧让的心思,也是再不敢生了,正如花堇所说,她只是一个奴婢,乱世之中,保命为重,不能再犯傻了。
她和花堇关系也愈发好了,其实吴钩对她也甚是不错,但吴钩毕竟是个男子,不如花堇了解她女儿家的心思,花堇和她年纪相仿,彼此都是孤苦无依,她之前在崔府受到非人待遇,花堇在当舞姬的时候,所受的也好不到哪去,两人境遇类似,于是便能成为相依扶持的朋友。
这日阿妧陪花堇在园子里练习舞蹈,花堇垫着脚尖,在梅树下轻盈跳着舞,她腰肢柔若无骨,眼神流转,顾盼生辉,一朵梅花,落在她的脖颈上,衬得她肌肤雪白,莹莹如玉,这样一个美人,若生的是一个好人家,定然会惹得世家子弟趋之若鹜,但却偏偏生而为奴,只能被主人当作玩物一样,在床榻亵玩,玩腻了再送给别人,红颜薄命,一生飘零。
一支舞罢,花堇对阿妧柔柔一笑:“阿妧,我这支舞跳的怎么样?”
阿妧笑道:“自然是极好不过的。”
她上前,准备给花堇拈去脖颈上的梅花,却见花堇面色一变,然后拉她跪下:“见过二公子,见过郡主。”
阿妧抬头一看,是萧修廉,还有一个她并不认识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华衣,满身珠玉,而且萧修廉对她唯唯诺诺,看起来身份不低,花堇轻声对阿妧说:“那是荣安郡主。”
郡主,应是王族的女儿,阿妧于是低头问安,荣安郡主却没瞧阿妧,而是趾高气扬,走到花堇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阿妧惊了一惊,花堇脸颊已经红肿,她不敢作声,只是低头跪着,萧修廉似乎有些无奈:“郡主,这舞姬自从来到我家,真的未曾和郡马相见。”
荣安郡主冷笑:“你说未见就未见?这贱婢,身份如此卑贱,居然也敢勾引郡马,本郡主欲将她处死,她却不知怎么哄了郡马,将她送到你府上,哼,以为这是萧府,本郡主就不敢来抓她吗?”
阿妧听了荣安郡主之言,大概也理清了事情脉络,大概是花堇在荣安郡主府做奴婢的时候,和郡马有了瓜葛,郡主大怒,想处死花堇,郡马就赶紧将花堇送给了萧修廉,只是荣安郡主也大概是一家之言,花堇身份低贱,哪里敢主动勾引,只怕是郡马见她貌美,强辱了她。
花堇眼中含泪,她垂首瑟瑟发抖,荣安郡主走到她面前,抬起她下巴,见她虽脸颊红肿,但仍旧姿容如画,荣安郡主嫉妒道:“郡马总夸你肤白腰软,舞姿优美,本郡主今日就将你带回去,以慰郡马的相思之苦。”
说罢,她便唤身后仆妇押解花堇回去,萧修廉有心阻拦,荣安郡主只道:“萧修廉,你若敢拦,就是和本郡主作对!”
萧修廉被她气势吓到,于是再不敢阻拦,任由仆妇押解花堇,眼见花堇就要被带走,阿妧心急如焚,她虽知若为花堇出头,定然惹祸上身,可花堇若被带回去,那定然是生不如死,她于是也管不了许多,而是叩首道:“郡主容禀。”
“你又是谁?”荣安郡主问。
阿妧道:“奴婢只是一个婢子,但奴婢可以作证,花堇在萧府的时候,的确从未和郡马相会,求郡主饶了她吧。”
荣安郡主冷笑:“一个奴婢,也敢教本郡主做事?”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和花堇交好,或许她以前不知轻重,但自从来了萧府,她真的再未见过郡马,求郡主明鉴!”
阿妧急忙为花堇求情,荣安郡主却注意到了她头上的金步摇,因为萧让不许阿妧取下,所以阿妧才时时刻刻戴着,荣安郡主拔下她头上金步摇,细细查看:“一个奴婢,哪戴的起这么贵重的首饰?看来你也和花堇一样,是个只会勾引主人的贱货!”
“奴婢没有……”
阿妧话音未落,就被荣安郡主一巴掌甩到她脸上,力度之大,让她嘴角沁出血丝,扑倒在地,荣安郡主冷笑:“既然你与花堇交好,那本郡主就一并押回,慢慢修理!”
仆妇又来拉阿妧,萧修廉赶紧阻拦:“郡主,这个奴婢你万不可带走。”
“哦?为何?难道她是你的心头之好?”
萧修廉又窘又迫:“郡主,这是我兄长的奴婢,你万万不可动她。”
“萧让的奴婢?”荣安郡主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