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季言就知道,她再一次的心软了。
再一次的败给了魏河。
明明该知道,或许的一切都是他伪装出来的,或许现在的魏河,早已经不是曾经那小时候陪伴在身边的小男孩了,但是……
为什么会心疼?
心疼他脸上那祈求的神情。
心疼他如此惴惴不安的惶恐。
心疼本该高高在上的他,却会露出卑微的神情。
是啊,他说她是他最后的净土,他又何尝不是她最后的坚守。
这一刻,季言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本焦躁的心安定了下来,她轻轻的勾起了一个微笑,一字一句的说道。
“如果你满手鲜血,那,我愿为你一一逝去。”
话落,季言同样伸出了手,想要将自己的手放在魏河的手心里,但就在这时,对面的魏河突然瞳孔紧缩,一把将季言给拽住了,紧紧的搂在了怀里,而他那一只满是白骨的手直接伸出,只听铿锵一声,一把长剑直直的穿透了他的手骨,插在其中。
季言听见了耳边的声音,浑身发颤,她想扭过头去,但魏河却用另一只手将她的头按住了,头顶上传来他低低的声音,“
乖,别看。”
随即,一声冷笑在极近距离炸开了。
“哼,魏河,我倒要看看你能容忍到什么程度!”
只听咔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的掰开了。
季言感受到魏河的胸腔一震,随即一声**响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掀开了。
季言再也无法忍受,她猛地扭过头去,就看见了一截手臂白骨就这么在她的眼前飞了出去。
她怔住了,整个人发颤。
她僵硬的转移了视线,看见了魏河那一截空荡荡的残破的袖子,脑子里一下子炸开了。
魏河带着季言迅速的飞开了,但是所付出的代价则是他早已经变成了白骨的手。
林教授的脸色倒是惊讶了,他没想到魏河会愿意牺牲掉一只手臂换取他们逃离的机会,他握紧了手中的剑,看着魏河的眼神倒是难得多了一丝赞赏。
季言慌张的抓着那一截空荡荡的袖子,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道:“阿河!你傻了吗!为什么要伸手挡着!”
魏河还是那样温柔的神色,仿佛断掉了一个手臂的人不是他一般。
“言儿,我不会让你受伤。”
季言哭得更汹涌了,心底更是恨死
了自己,如果不是她的犹豫,她的不安耽误了事,阿河就不会为了保护她而被砍去了手臂!
在前一刻动摇的自己,简直就是愚蠢!
季言恨不得杀了自己,她的双眼更是红了,阴狠的看着林教授,怒吼:“阿河会被审判,那么你就不会吗!当年你犯下的事情天理不容,你又何曾为自己赎罪!这满口大义凛然你又有什么资格!林正,你就是个恶心的正人君子!”
季言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带上了愤怒。
黎老爷大喊:“住口!林天师为民除害多年,收了那么多的厉鬼,阻止了它们为祸人间,你这种甘愿堕落和鬼物混在一起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林天师!”
季言大笑,“天师?什么天师!他不配!当年他将我们这些人带回来根本就是想要将我们都当作祭品了!他为了造神杀了一个又一个,甚至为了让死后的怨气更大,在临死前百般折磨!甚至……甚至是凌辱她们!林正,你敢承认你当年做了什么吗!”
季言不会忘记,在年幼的时候,她透过窗子的缝隙中所看见的场景,那如同地狱的场
景,当她记起后彻底淹没了心底对林教授最后的一丝尊敬,面前的这一个人根本就是一个魔鬼!
林教授冷哼一声,道:“要想成功便要有所牺牲,死了几个人能救更多的人,这笔交易,一点都不亏!”
季言为林正的无耻程度痛恨极了,这样的人渣根本就不该存在!
她刚刚却因为这种人渣的话语而产生的犹豫更显得无稽之谈了!
魏河那剩下的一只手紧了紧季言的腰肢,道:“言儿,好好照顾自己。”
季言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阵推力将她猛地推开,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季言眼睁睁的看着魏河脸上那决然的笑,像是诀别一般,她被推开的身体越来越远,她奋力的伸出手,指尖却只是碰到了魏河那一截空荡荡的袖子,她抓不到他,她整个人飞了出去。
魏河大喊:“镜昀!带走!”
很快,季言落入了一个陌生柔软的怀抱中,她的手脚同时被捆住了,怎么也动弹不得,整个人都被束缚住。
季言怒吼:“阿河!我不走!”
将她抱住的赫然就是原本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镜昀,原来方才他不过是装死
躲过了一劫,现在却是将季言给带走。
林教授大喊:“不好!不能让她走掉!她肚子里的鬼胎必须留下!”
黎老爷和中年人再次动了起来,这次,一道凌厉的呼啸拔地而起,所有人都愣住了。
季言怔怔的看着魏河的身上爆发除了一道金光,强大而又凌厉的气息从他身体里散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