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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虞行束已等待多时,见她魂不守舍,急忙道:“怎么了?别是真的与太子说了,惹他对你动怒了?”
虞秋摇头,喊了一声“爹爹”,如方才对待云珩那般抓住了他手臂,不同的是接着她头一歪靠在了虞行束肩上,轻声道:“爹爹,我想通了,我是愿意嫁给太子的。”
虞行束还在因为她突然的撒娇而担忧她是不是受了委屈,听了这一句,惊讶道:“怎么突然改了主意?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保护了我。”虞秋小声道,“他好体贴的,会好好照顾我。”
……
云珩盯着自己的右手掌心,这只手今日扣了虞秋的腰,触碰了她手腕与发丝。掌心发热,有点痒。
“殿下觉得呢?”左伶夷问道。
云珩抬头,幕僚们争论了半晌,他一个字也没听见。
“再议。”他道,然后起身出了议事厅。
议事厅中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轻声道:“殿下看着情绪很不好。”
“听说今日去见了未来太子妃。”
一阵沉默。
帝王家事即是天下事,太子同理,可云珩向来不许别人插手他的婚事,从一开始他就把那定义为他云珩的私事,不允许幕僚介入。
几人相互看看,谁也没能继续说下去。
云珩冷着脸回了屋,不得不承认,他被扰乱了心神。他心情很差。
寝榻旁是一个精巧香炉,他掏出几块香料,碾碎后重新放了回去,然后将香炉点燃。
他们几兄弟明里暗里斗了多年,什么美人计、苦肉计早已轮了几遍,他从没被人影响到这个程度。
他要全部还给虞秋,这回非要把她吓哭,吓得她红着眼圈打哆嗦,让她几日不敢闭眼睡觉。
借着引梦香,他如愿做了梦。
梦中出现了虞秋,这个虞秋见了他就黏了上来,使劲往他身上贴,像将军府寿宴上醉酒那次一样,衣衫凌乱,还褪下了贴身衣裳给他看身上的红痣。
可云珩不满意,他从梦中抽身,铁青着脸打开了仍燃着的香炉,然后泼了一壶冷水进去,嗤的一声,浓烟从香炉中冒出,被他随手抛出屋外。
他梦见了虞秋,可这个虞秋只是个单纯的幻影,不是那个“神仙姐姐”。
这是自虞秋入梦后云珩第一次想见见不到她,他早已察觉虞秋根本就没法自主入梦与醒来,除非是受到惊吓或者外力催醒。
今夜她未入梦,是因为长夜未眠?
云珩转身去了隔间,出来时换了身暗色劲装,紧了紧腕带,戴上了一张玄铁面具,面容被遮了大半,显得周身泛着寒气,冷厉不可近人。
四更天,夜色尚浓,他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踏出了房门,穿过庭院,在前面碰见了两个打着哈欠早起的侍女,侍女提着烛灯,瞧见他打了个哆嗦,赶紧低头行礼,“大人。”
云珩余光都未给一个,径直走了过去。
两个侍女直到人走远了才敢抬头。这位是殿下最信任的侍卫,神出鬼没,谁都不敢招惹,谁也不敢过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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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珩轻而易举地进了虞府,府中众人尚在沉睡,他凭借着白日的记忆寻到了后院,毫无疑问,最精致的那个院落就是虞秋的住处。
夜色融融,一片沉寂,唯有一间房中还亮着灯。
云珩看见烛光,觉得虞秋兴许是在给他绣荷包,毕竟是她有事相求,而且白日里才说过。
走近几步,从半开着的窗子里看见了虞秋。她身着白缎寝衣,简单地披着件外袍,当窗提笔。
不知道在写什么,反正不是在绣荷包。
房间开着两扇窗,云珩走到另一扇窗前,堂而皇之地抱着双臂倚窗看去。
看不见纸上的东西,便只能盯着人看了,见虞秋钗环已卸,细密的长发铺在纤瘦的肩背上,发尾垂至腰间,腰身被衣袍遮挡不可见。
她袖口略微挽起,露着纤纤手腕,上面还有一只玉镯未取下来。
云珩视线在玉镯上停留稍许,确认那位置就是他白天抓过的。他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掌。
虞秋神色认真,就着烛灯时写时停,停下时柳叶眉会皱紧,口中碎碎念叨着,像是在为什么事情发愁。
什么事情能让她愁到四更天还不睡下?
云珩越过窗口走近,这回就停在虞秋正面对着的小窗外,只隔着开着的半扇窗,他甚至能听见虞秋的呼吸音。
“……七年前买回来的,胆小谨慎,有一回把我的胭脂摔碎了,其他的好像没犯过错……”
虞秋自言自语,撑着下巴想了想,在纸上划了一道,“她连家人都没有,应该是没有被人收买的。”
“厨娘是南边过来的,他夫君是爹爹的马夫,两口子性情稳重……”
“前因后果、蛛丝马迹……哎,太子是这么说的吗?我怎么什么看不出来……”
云珩听她嘀咕了几句,终于听懂了,她这是在独自排查府中下人,难怪整晚不睡。
他惦记了一整夜想要戏耍虞秋,结果人完全没在意他,唯一提及的也只有他随口说的那几句话,心里装的全部是她府中的下人。
他连丫鬟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