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宿舍的门把手无故被人徒手捏碎这件事, 白川童浔表示有话要说。
她终于忍受不了这仿佛永无止境的沉默和宛如浪漫罗曼史般的诡异对视,就像一个无情拆散小情侣的恶婆婆, 抬手打破了这难以言喻的气氛。
“你最好对你捏碎的把手负责, 五条先生。”
白川童浔面无表情地说:“至少在寄住在高专的这一段时间里,我并不想每次进出房门都要经历一番折腾。”
“......”
又是一阵怪异的沉默,紧接着夏油杰无奈地轻笑一声, 从白发男人身上移开视线。
伴随着他这一举动,就像是无端按下了什么开关,五条悟貌似终于恢复了正常, 笑着朝她摆了摆手。
“哎呀, 这种事情怎样都行啦。”
他大步走了进来, “嘭”地关门反锁,大大咧咧地在白川童浔房间的小桌子旁边落地而坐。
然后眼睁睁地看到少女毫不见外地将自己曾经的挚友拉到了床边, 表情温和地让他坐下。
“过分!你从来没让过我坐你的床!”
五条悟抱怨似地嚷嚷了一句。
“我为什么要让你坐我的床?”
白川童浔反问道。
在她的心目中,进了她的召唤书那就是她的人了,所以即使交流不多,夏油杰早已经被她纳入了自己可以接受的领域范围。
她对自己的人一向很有包容心。
“嫉妒吗,悟?”
对比起只能坐在冷板凳的五条悟,已经在柔软床铺坐下的夏油杰面如春风,笑得和善:“这就是顶级待遇的快乐。”
这样的打趣明显让空气中仍然隐藏着的距离感被疏散了不少,就好像他们回到了曾经没那么多愁苦的少年时光, 可以快活的相互你一言我一语地损上那么几句。
五条悟捏紧的拳头慢慢放松, 他理了理头发, 安静半晌后, 缓缓张口。
原本就低沉的嗓音在此刻显得无比沙哑, 说不出现在浮现在他脸上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就像是烦躁, 苦恼还有困惑全部混合在了一起,让他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一种低迷的状态。
“抱歉......童浔。”
他终究还是没办法以平常心来对待这件事情,毕竟亲手杀死的挚友突然再次出现在眼前这样的情况,任谁都会觉得荒唐。
五条悟艰难地说:“可以让我......跟他单独聊几句吗?”
白川童浔回头询问似地看向黑发男人,夏油杰也朝她点了一下脑袋。
于是她转身走到门口,扭开了刚刚才被锁上的门锁,耸了耸肩,语气轻快:“当然可以,那我就出去逛一逛好啦。”
她贴心地为他们留出了比较舒适的空间。
看来是老熟人相见啊。
白川童浔回忆着之前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涌动,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熟人相逢,却没有人露出有一丝喜悦的神色,甚至能隐约感觉气氛的沉重。
可要说之前是对手,两人之间却也没什么针锋相对的迹象,连一丝敌意都不曾流露眼底。
白川童浔叹了口气。
因为召唤书的距离限制缘故,她没有办法离开夏油杰太远,索性干脆在门外等着。
今天的太阳很烈,盛夏的云在强光的照射下卷起一层朦胧的光晕,它们飘忽着挂在头顶,由风带着吹往任何方向。
白川童浔背部靠着墙面,为了躲避光线而将自己整个人都藏在阴影里,她百无聊赖地翻着手里的召唤书,一边在心中猜测房间里的那两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黑色海胆头的少年渐渐走出拐角,他身上携带着尘土和一些细小的伤痕,脸侧还在往外溢出血丝。
很眼熟,白川童浔记得这个人。
当初她在学校为了大爷的手指而拼搏时,这家伙就跟着五条悟待在一起。
少年随手将血迹抹去,神色沉静,见她靠在墙边悄悄地观察着他,微微怔了一下。
“你......”
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却又不知是什么原因没再继续说下去,反而话锋一转,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是你啊。”
最近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的都看起来这么疲惫?
“是我。”
白川童浔朝他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初见式笑容,道:“我是白川童浔。”
海胆少年嗯了一声,也十分简洁的介绍了自己:“伏黑惠。”
“你好。”
“你好。”
“......”
好吧,看来这也不是个很善于言辞的人。
两人沉默相对。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伏黑惠好像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但一直像两个木桩子一样这么尴尬的站在走廊也不是个事,白川童浔不自在地转了转手腕,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着两个人可以聊一聊的共同话题。
“你......”
“那个......”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了口。
面上稍微顿了一下,伏黑惠很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