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阿哥所十分安静, 除了守在院子门口值夜的人,宫人们已经全部被堇姑姑赶回了自己的屋中,大家纷纷在猜测四阿哥如何。
郭宜进了屋中, 摘下风帽,“情况如何了?”
“娘娘怎么来了?”堇姑姑正在拧帕子,见到宜妃也来了,颇为不赞同地说道。
“本宫听说胤禛高烧不退,过来看看情况。”郭宜将大氅递给红棉,又问了遍胤禛的情况。
“回娘娘的话,还烧着呢。”苏培盛一看到宜妃,眼泪差点就掉了出来, 这么晚,娘娘还专门过来一趟。
“太医呢?”郭宜问道, 过去看了一下胤禛, 小孩子盖着厚厚的辈子,烧的脸色发红。
发烧能盖这么厚吗?郭宜疑惑,之前陪闺蜜送发烧的小孩去医院, 也是裹得里三层外三层, 还被大夫说了,要及时散热。
不过郭宜也不是很明白医理, 也没有养过小孩, 这些都是来自于潜移默化的常识,也有人说发烧要捂出汗来才行。
郭宜想想了想,这皇宫之中的御医那么多,可以说是汇集了全国顶尖的人才, 如果他们也赞同如此行事的话, 可能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太医诊完脉已经回去了。”苏培盛说道, 上午微微发热的时候便去请了,太医开了药,吃下去后,完全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下午更严重了。
“去请一个在这里候着。”郭宜吩咐道,病情万一起了什么变化,也好第一时间处理。
她坐在了床沿,摸了摸胤禛头上的帕子,隐约透出一点热度,又摸摸小脸,更热了,呼吸急促,“再端一盆凉水过来,帕子多换几次。”
小贵子手脚伶俐去请了太医,苏培盛出去打水,堇姑姑见没有人低声道:“娘娘不该来的。”
“这满屋子的只有奴才,一个主心骨都没有,你让本宫如何坐得住?”郭宜说道,然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发烧的人只是不舒服,可意识说不定还是清醒的,万一说了什么话,让胤禛误会了怎么办?
堇姑姑欲言又止,恰好苏培盛端着水进来了,她接过来继续给四阿哥换帕子。
“太医来了。”小贵子引着太医进来。
苏培盛一看来的人,把帕子朝水中一丢,水花四溅,愤懑道:“张院使呢?”
听到苏培盛的怒斥,郭宜目光从胤禛身上挪开,来的太医很年轻,约莫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叫什么?”
“微臣赵敬参见宜妃娘娘。”赵敬上前行礼道,他也不想来的,张院使下午回去太医院便称病,院正也传来消息说自己踩到冰,摔了一跤,卧床不起。
风向如此,太医院中的人便猜测四阿哥凶多吉少,高位之人都避祸,谁也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赵敬又转而回答了苏培盛的话,“张院使感染风寒,已经告病了。”
这个蹩脚的理由,难怪苏培盛发了脾气呢,不过眼下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太医院的院使还是有品级的官员,真要发落那也是康熙才能做决定的。
“行了,你先看看四阿哥的症状。”郭宜起身退到一边,给赵敬让出位置,张院使的事情就先记在小本本上,回头让皇贵妃想办法收拾他。
赵敬上前给四阿哥摸脉,又问了苏培盛一些情况,“可有腹胀、饮食艰难、中风咳嗽等症状?”
“有的,约莫三日了。”上午张院使也问了,是也,苏培盛根本不假思索就回答了,当时他就劝四阿哥请个太医过来看看。被四阿哥拒绝了。
“有目赤、肋痛之现象吗?”赵敬继续问道。
“有,有。”苏培盛赶紧点头。
“命门之火衰,邪风入体,寒症发作。”赵敬收回手,躬立在一边,心中叹气,这个脉象他可太熟悉了,以往夭折的阿哥公主中,有好几个最开始都是这个症状,后面愈发的严重,最后一命呜呼。
“可有办法?”郭宜问道,知道病症有什么用?她想知道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古代皇宫之中不是经常有啥秘法吗?说不定有什么奇效呢?
她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了,那些都是什么三无药品广告给自己增加的噱头,真正有作用的能有多少呢?就算有,也未必是宫中流传出来的。
赵敬摇摇头,这个年纪的孩子发高热就好似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即便是太医院的院正来了,如今恐怕也会束手无策,难怪张院使回去就告病。
他自己也是没有办法,被迫走了这一趟,“先前开的药还是温着,等四阿哥稍微清醒一些,让他服下,看有没有用。”
小贵子赶紧出去把药给煎上,等着四阿哥清醒。
区区一个发烧,太医院就没有办法了?郭宜皱眉,而且烧得这么厉害,她很怀疑胤禛到底能不能清醒过来。
“四阿哥,四阿哥……”堇姑姑正在给四阿哥擦脸,忽而惊呼,手中的帕子都吓掉了。
躺在床上的胤禛忽而身体僵硬,强制性手脚抽搐,不断翻腾,就像是脱水的鱼,双眼微睁上翻,口吐白沫。
堇姑姑正要压着胤禛的手脚,她见过犯癫痫的人,一定要束缚着手脚,免得患病之人受伤。
郭宜下了决断,上前拉住堇姑姑,让她站在一边,自己身后就把最上面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