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起,白兰地的心脏上多出一个血窟窿,他瞪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缓缓倒下。
可不要被外表迷惑了啊。
竹井佑真对着枪口吹了一下,冷笑着踩在白兰地的手上:“谁让你刚刚倒水在我哥身上。”
牢房外的人早在发生突发事件的时候就匆匆赶了过来,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还没等他们决定要不要开枪,白兰地就已经死了。
青年身上还滴着水,衣服沾了水紧贴身体,露出削瘦的身形,他脸上的表情也从凶狠转变为苍白无辜的虚弱,但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毫无战斗力的家伙,刚才暴起,杀死了白兰地。
“我要见朗姆。”看似柔若无骨的青年咳嗽两声,说,“我还有点冷,不知可否请你们拿件衣服给我换一下?”
他手上拎着枪,但他只有一个人。
无人敢靠近,有人去通知朗姆了。
竹井泽一重新在地上坐下,他嘴里还余留着血腥味,有点厌恶地想吐。
很快,有人礼貌地把他请了出去,给他换了一间牢房,帮他准备了新的衣服。
“朗姆先生的电话。”那人离得很远,把手机放在地上后就走了。
竹井泽一拿起手机:“好久不见,朗姆。”
“你果然没有失忆啊,竹井。”另一边传来朗姆嘶哑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用了变声器。
其实说好久不见并不正确,他和朗姆没有见过面,仅有的几次也只是像这样通过电话。
竹井泽一懒得和他扯,他单刀直入:“我帮你除掉琴酒,你帮我拿到药。”
虽说朗姆是个急性子,但也没想到竹井泽一看起来比他还急。
“我明白你的急切,但除掉琴酒这件事……琴酒可是深受那一位信任的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竹井泽一不耐烦地打断他:“因为他想代替你成为组织二把手。你就说这个合作,做不做,不做我就立刻自杀。琴酒知道我死了也就不会过来,你想提前下手解决他的打算就要破灭了。”
说罢他就直接把枪对准了自己,目光落在牢房的摄像头上。
他知道朗姆一定在看。
“我没有能够救你的药。”朗姆说。
朗姆留着竹井有用,不能让他现在就死,又清楚他确实是一个将死之人,完全有可能做出自杀这种事。
竹井泽一看着摄像头:“我知道你可以拿到。”
“只要把你关在这里,琴酒自然会来。”朗姆说。说出这句话就代表朗姆在考虑了。
竹井泽一微笑地说:“但是我了解他,我非常了解他。”
他重复了两遍,说得意味深长。
他虽然不太记得自己之前和琴酒发生过什么,但是弟弟说这是可以引诱的点,只要他这么说,朗姆会自己脑补。
确实,朗姆没失忆,作为组织的二把手,就算他不关心那些组织里那些情情爱爱的八卦,但怎么也略有耳闻,不然也不会想到把竹井抓过来,试着威胁琴酒。
据说竹井和琴酒没有决裂的时候关系就极好,他们是差不多时间被组织收养,在幼年时期极少分开,两人亲密无间,但因为后来组织的不同待遇,两人渐行渐远。
竹井有着强烈的控制欲,哪怕两人在组织的地位逐渐拉开,他也在试图掌控琴酒,甚至因为琴酒脱离控制要把他杀死。
据说他是最了解琴酒的人,也是琴酒最恨也是最爱的人。
不然他也不会好好地活到了现在——明明琴酒想要杀死他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朗姆并不觉得琴酒会中这个光明正大的陷阱,不过如果琴酒不来,他就把竹井交给组织。
竹井泽一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适时地开口:“我可以先帮你解决琴酒,你并不会亏,不是吗?我在你的地盘,能对你产生的威胁非常小。”
朗姆会答应的。竹井泽一知道。
挂断电话,手机被收走,竹井泽一安静地在地上坐着,视线落在栏杆之外,似乎是穿过坚实的墙壁,穿过数千米的里程,去看他挂念的人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的琴酒才收到竹井泽一发的邮件。
这是他的私人邮箱,只有竹井泽一一个人知道。
【我被朗姆抓走啦,你要来救我吗?不来我会死,来了你可能会死,要来赌一赌吗?——竹井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