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孟喜想了想,交了一百块医药费,“要是需要用上什么好药,你们就尽管用,不够我再……”找他家人要就行。
但医院的人却误会了,以为能这么豪横舍得花钱的,怕不是什么非常亲近孝顺的家属,还留下一名年轻大夫问卫孟喜,“你家老人平时有没有高血压?心脏病?都吃些什么药,有没有规律服药,控制效果怎么样?”
卫孟喜知道这可是关乎抢救的,不能乱说,“我不是家属,我是走路上看见他晕倒送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住哪儿。”
医生一愣,“那你来留个地址和联系电话吧。”
卫孟喜怕后续有什么的话还要联系,就如实留下了。本来她倒是想返回原地,问问附近居民,认不认识这个老人,找找他的家属的,但她的生意掉了一环就整条线都要被耽搁,只能先上书城拿货,第二天来卖卤肉的时候再去打听吧。
一般来说,只要家里人发现老人没回家,肯定会出来找的,除非老人独居。
想到这个可能,卫孟喜也不敢马虎,第二天早早到达小菜街,先去医院一趟,想看看老人家怎么样了,昨天预交的一百块钱,也不知道够不够用。都这时候了,她也倒是没把赖账的可能放心上,要真有这样不孝的儿女,连老人一百块救命钱都要赖掉,那她也只能自认倒霉,祝愿这些人自己以后都没有老的一天吧。
“同志你好,昨天中午一点钟左右送来抢救的老人怎么样了?就那位穿灰色毛衣的老爷子。”
护士抬头,“刚刚你们家属不是给转走了吗?”
卫孟喜有点吃惊,“转走”是说抢救过来以后再转院,还是转病房,或者是……
“还挺严重的,是中风,以后你们家属可得小心点,不能再让老人一个人出门了,这次能抢救过来,下次就不好说了。”说着,又有别的病人家属过来,护士就忙别的去了。
卫孟喜松口气,说起来,倒是比去年的陆老太还好点,柳迎春的信里,她可是直接中风的,就连广梅和老五也说,他们妈养了一个多月半边身体还是不协调的,至今还没恢复过来。
反正,她是一点也不会愧疚的,气到中风关她啥事,她只是把这么多年她做过的事轻轻地回报给她而已,就这就要被气中风,那以后岂不是要活生生被气死?
想着,卫孟喜就不问转哪儿去了,忙着赶回去看摊子。
消费者都是有惯性的,连续几天买过她的卤肉,即使没买过的,也是连续几天看见热热闹闹的,在心里已经接受并习惯了她的出摊时间,她远远的看见,队伍已经排得老长了。
刚开始卫孟喜是不太习惯闻那么多辛香料的,但卖的时间长了,哪一天要是有事没闻到,她还觉得不习惯,卤肉味在她脑海里已经跟“钱味”划上等号。
***
只有钱不会辜负她,这个道理卫孟喜再一次体会到了。就在她每天来回的奔波中,刘桂花在窝棚区也把店看得好好的,到陆广全正式参加高考前,小摊加门店的单日营业额已经稳稳的达到了160元,而净利润也是60元。
从劳动节后几天到七月五号,刚好整整两个月,刨除衣食住行花销出去的,卫孟喜手里有了四千块钱!
她早已没了一开始的激动,挣到第一个一百,第一个一千的时候,她激动得走路都哼小曲,到现在第一个四千块,她倒是淡定多了。
虽然这年代见过这么多钱的人还不多,但距离万元户,还一半都不到。关键是,他们现在还没有真正算得上“房子”的地方,一家七口人还挤在一间只有十二三平米的小窝棚里,这点钱,真的还不够多。
要怎么让钱生钱,把手里的钱变得更多,多到能买房置业,能买车代步呢?卫孟喜一直在琢磨这事,现在最理想的就是继续扩大经营规模,把卤肉店打到市里去。
有固定门面跟摆地摊是不一样的,摆地摊时不时会被治安队的人撵,有的时候是公安,有的起工商,小菜街每隔几天就要被赶一次。
她运气好,做买卖的时候也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每次看着来人不对劲,立马推起车子就跑,虽然没被现场抓住,但损失也是有的。有些买了肉正在付钱的,看见她跑了,钱也没给;有的二流子还会趁乱抢几块肉,拎着就跑,她自然也顾不上追。
那种时候,能保证自己不被抓就算全身而退了,损失点肉和钱,她都当做善事。
至于跑不快的黄大娘,被抓到一次,在派出所待了两天,倒是给放出来了,但头发更白了,脸上核桃皮一样的皱纹更深了,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是啊,普通人在派出所,谁能睡得着啊?更别说是一辈子没干过啥坏事的老人家。
自那以后,黄大娘挺长时间没出摊,听说是病了。
卫孟喜的推车每天寄存在他们家,自然是提着东西去看过两次,说别的还好,一说起小菜街摆摊,老太太还心慌胸闷。
卫孟喜胆子是大,但她得顾及影响,陆广全马上高考了,这节骨眼儿上他的妻子要是被抓进派出所,这不是拖后腿嘛?
万一一个不好留下案底,以后他上大学咋办,孩子咋办,政审能过关不?
想到这些,卫孟喜每次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