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姚夫人理直气壮,此时也不由得顿了一顿,脸上露出些许尴尬来。
宋初并不看姚夫人,那侍女消失不见更是她早就已经料到的结局:“母亲言重了。我宋家自小到大在您身边教养的大概也只有大姐一人,莫非我们都缺乏教养不成?母亲又将父亲置于何地?”
大夫人不曾想到宋初的胆子居然大到了这种地步,竟然敢向她顶嘴,不知不觉脸上就带上了一丝怒意:“初儿此言怎讲?宋府诸位小姐当中,我和你父亲最少见到的恐怕就是你,自然平时少了一些教导罢了。”
宋芊芊也冷笑道:“亏妹妹还是朝廷命官,平时却总是这样顽劣,现在姚家小姐跌下马和你又扯上了关系,这事未免也太巧了一些。”
姚夫人本身就不耐烦,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儿心中更是烦躁,此刻更是冷笑连连道:“都说宋丞相家中最是妻贤子孝,看来也不尽然吧!就连一向传闻当中温柔大方的宋家大小姐也是牙尖嘴利,贵府四小姐更是口蜜腹剑得紧。你们要是吵架别在我家青青面前吵,省得吵得我们青青生气!”
说话间姚将军已经气喘吁吁地掀开门帘跑了进来,“夫人,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
而此时的皇帝行宫当中,却是一片宁静。
宇文浩南略带爽朗地笑了一声,就连脸上的病气看起来都减轻了不少:“哈哈,不错,乾儿的棋艺可谓是越发精进了。”
宇文乾也笑道:“即便再精进,可还是败在父皇手下了。父皇才真是宝刀不老呢。”
宇文浩南摆摆手,“老了就要伏老,这天下早晚是你们年轻人的。”这句话说得颇有深意,笑意当中隐隐约约透出一些试探的意思来。
宇文
乾压低了一声咳嗽,脸上露出一些病态的苍白来:“天下可是身体好的年轻人的,像儿臣这样的能打打下手就是极好的了。”
宇文浩南不动声色地打量宇文乾一眼,发现他眼神清澈而又真挚,心中疑惑最终还是淡下了几分。
宇文乾指尖落下一子,眼中流转起淡淡的笑意,“说来也奇怪,我今日遇见一件怪事,可否说给父皇听?”
这便是宇文乾今日的来意了。若是姚青青真的死了,死无对证,宋初必定会下大狱,因而此事必须提前下手。而下手的最好也最让人无话可说的对象,便是自己的父皇。
宋初是朝廷命官,只有皇上的金口玉言才能救她。
但,为何要救?德全斗胆问了宇文乾这个问题。宇文乾沉思一下,可能是因为那丫头是他选中的人吧。无论如何,都不能这样便没了。
宇文浩南听了宇文乾的讲述,眼梢不禁下沉一分。真是好大的胆子,先是宇文厉出事,现在又有人敢于谋害朝廷命官!难道都当他已经死了不成?
随即宇文浩南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谁是宋初?”
……
姚青青已经被护送回了府。姚夫人临走之间执意盯着宋初,恶狠狠地道:“你等着,朝廷命官又怎么样?到时候有你坐的大狱,有个宰相爹也救不了你!”
宋芊芊不禁从口中发出一声冷笑,随即看见大夫人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立刻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好在周围也没有人管她是否冷笑这件事,都在看宋初,她心中不禁又开始庆灾乐祸起来。
宋初未发一言,倒是姚将军呵斥道:“你在说什么?宋家和我们家本来就交好,我等是断不相信宋家四小姐会做出这样的事的,快送青青回去吧。”
姚夫人更为生气,大吵大闹地回去了。
大夫人却在心中冷笑一声。本以为要等到狩猎完了才能收拾宋初了,谁料想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机会,真是太好了!姚将军说的是不相信,而不是不会。也就是说,不管宋初是否做了这件事,在真相查明白之前他都会按宋初做了这件事来对待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宋进贤的脸沉得能滴下水来。皇上将自己叫进宫里,既没有提朝廷大事,也没有提狩猎的事情,只是仔细地问了问宋初。
为什么会问宋初?莫非那丫头又闯了什么祸事,还是皇上想要赐姻缘了不成?可赐婚这件事也只能落到芊芊的头上才对,怎么可能越过芊芊到了宋初这里?
宋进贤想不明白。而皇上显然也不在意这一点,沉思了一会儿道:“让宋初和姚将军来找朕。”
宋进贤连忙答应下来。
姚将军犹豫了一下,现在和宋初那小丫头耗着也没有任何意义,况且他也并不完全相信真的就是宋初做的。在战场上,有的时候亲眼看见的尚且还不是事实,又何况别人没有亲眼看见呢?
他转身出去了,吩咐外面守着的人:“带我去青青摔倒的那儿看看。”
宋芊芊讽刺地看着宋初。
“妹妹你可真行,怪不得大家都说你命不好,容易克人。克死了自己的亲娘还不够,现在又来祸害自己不认识的人是怎么回事?真是让人伤心呢。”
宋初看了一眼宋芊芊。眼前的你女子是她前世最恨之人,也是两世都和她过不去的人,可她怎么都觉得有几分可笑。
如果说自己这一世真的只是为了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