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城外,浏阳河南岸,再往南十几里是昭山,相传东周时期,周昭王姬瑕亲率六师南征荆楚,结果出师未捷,死于山下深潭。
而今,大明第十八帝,光烈皇帝朱由榔手擎天子剑,站立在六匹白马拉拽的战车上校阅三军。
光复中军八师和光复前军三师一同汇集,密密麻麻十余万人,旌旗招展、衣甲鲜明。
就在刚刚,朱由榔的东征诏书正式下达
以中军八师加前军三师为北路军,光复中军都督李过为北路招讨使,剑指江西。左军四个师和海军为南路军,光复左军都督李定国为南路招讨使,北逼闽浙。
朱由榔随北路军一同行动,这个人事安排还是经历过不少深思熟虑的。
经过一年多的磨合,朱由榔对于自己麾下将帅的性格和能力都算有了初步认识。
李定国是那种“孙吴卫霍、韩白李岳”般的名将,用兵最为天马行空、无拘无束,对于战事主见极强,故而比较合适让他独领一军在外,如果自己跑到李定国那边,反而会让他有所顾忌,无法发挥。
李过则不同,他原本是李自成的侄子,不过两人年龄差不多,故而感情要好,甚至还救过李自成的命,起事后,李过也一直是李自成团队中的核心人物,外号“一只虎“。
这位年过四旬的老成统帅,性格沉稳、刚毅,是那种敦厚、正直,善于团结部属并且忠心耿耿的统帅,在作战方面四平八稳,谨慎小心,非常适合作为主力部队的统帅,将十余万堂堂正正之师交给这样一个将领,朱由榔十分放心。
光复军将士们以营为单位列成一个个三千人大方阵,每个大方阵又以哨为单位列为小方阵。
阵列前两排士卒,全部顶盔掼甲,手持刀矛,在阳光反射下寒光凛凛。
武备局除了武器和火器生产外,同样也制造了大批甲胄,再加上之前桂北一战缴获的大量满清精良铠甲,经过改装修复后便可以使用,眼下明军的披甲率已经达到四分之一,在这个年代,已经不是小数字了。
对于甲胄的使用,随着军制改革进一步完善,也不像以前那般乱糟糟的。
占人数三分之一的火铳手不用着甲,甲胄基本上主要由站在最前排的长矛手、刀牌手配备。
按照光复军《陆军操典》规定,作战时以哨为单位列成百人小阵,无数小阵可以拼成大阵,而阵列最前方的刀盾、长矛手直面敌军冲击,是最危险也是最精锐的近战士卒,几乎全部披甲,将士们私下喜欢叫他们“排头兵”,军中正式称呼是“阵锋”。
朱由榔站立在马车上,睥睨潇湘大地江河交错的平阔原野以及军容整肃的光复军将士,每经过一个方阵,就会举起天子剑示意。
无数心潮澎湃的士卒隐隐约约看到高耸龙纛从自己阵列前经过,单膝跪地,高呼万岁。
将士们以右拳锤击左胸,两三万副铠甲的甲片碰撞在一起,声如闷雷。
“愿得燕弓射大将,耻令越甲鸣吾君!”
“出征!”
北路军分为两个部分,前军刘体纯、马进忠、刘芳亮三个师由前军都督同知赵印选统领,直接扭头向东进攻袁州府,首当其冲的便是门户萍乡。
其余大部跟随朱由榔、李过北上岳州、武昌,在那里和督造了一年战船的蒋挺汇合,沿长江东进,图谋沿江重镇九江。
“陛下,自光烈元年八月以来,岳州共计造内河楼船一百七十,小船四百二十艘,可载军士四万五千人。”
蒋挺仔细禀报道
新造的船只里,主要是平底福船、鸟船、沙船等内河排水量不大的船只。
内河船只不同于海船,一方面排水量较少,而且多为平底,由于不会遇到大风暴和海水长期腐蚀,制造起来也没有海船那么麻烦。
朱由榔点头
“够了,可以架炮吗?”
“可以,大船均可架炮!”
随后,大军将辎重、大炮装到船上,部分士卒上船,部分士卒沿岸行进。
朱由榔所在坐船是全军最大的一艘,这些船只的设计制造都是专门请了郑氏的老船工参与,海船和内河船只的制造并不是完全不相同的两条技术路线,准确来说,是初级与高级的关系,能够造出优良海船的工匠,制造内河大船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明黄色龙纛飘扬在船帆中间,浩浩荡荡往九江方向而去。
清军方面早就知道了明军即将来攻的消息,故而早在朱由榔刚到湖广、江西边界的兴国州时,战斗就已经爆发。
首战是一个叫做武家穴的江边集镇,此时原本繁荣的市集早已逃亡一空,清军第一支阻击部队与明军前锋碰撞在一起。
先锋是中军第六师总兵焦琏,此人在两广素以勇悍闻名,亲自带着十余艘小船,抢滩登岸,三百精锐裹甲衔刀,向清军营地杀去!
李过中军见战事已起,亲自指挥二十艘载炮大船,沿江排列,放炮猛轰!
一百多门火炮一齐输出炮火,这支不过四千人的清军绿营成为了明军新式火炮的第一个试验品。
“砰!砰!……”
硝烟翻腾,火光吐射
新式火炮的射程远远超过了对面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