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苍白的青年死死地咬着下唇, 眼睫轻颤,沾上了丝丝水意——
实际上是松江时雨喜极而泣的。
虽然一开始是被贞子小姐姐破爬行的爱吓到差点飙泪,但听到萩原研二所说的话, 玩家顿时狂喜。
问出来了!好样的, 研二你终于问出来了!
他现在立马亲切握手表示想起学生, 分分钟手拉手脱离片段,然后吃吃喝喝准备诈尸。
系统:“啊啊啊狗宿主你冷静!组织成员都赶到门口了, 你搁这认亲绝对会被一忘皆空吧?”
松江时雨:“那又怎么样,我对学生的关爱之心绝对满溢这个世界好吗?”
系统:“你上一秒还骂萩原研二傻逼。”
松江时雨:“……”
这个系统收废品卖了吧, 三块钱一斤,谁要谁拿走。
不过系统说的确实有道理, 外面已经传来了警报的动静, 以A的性格也不可能直接在这全盘托出……那就委婉一点?
松江时雨松开紧张时下意识咬唇的动作,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是想起——”
他话还没说完,又被系统打断:“还有!还有!以A来看, 萩原研二这是挂了才对, 你不愤怒痛心一下,这合理吗?”
松江时雨瞬间被哽住, 他猛地侧头咳嗽了两声, 一阵窒息:“你他妈不早说!”
系统更窒息:“狗宿主你才别把智商也落现实世界了啊!”
想要不演戏,好歹出去再说——不然万一现在让萩原研二认出来“这只A其实是你现实的教官来跟你互演哒”,到时候社死的又是你自己!
很好,重来。
松江时雨望着萩原研二三分慌张三分忐忑四分茫然的扇形图眼睛(他脑补的),深吸一口气, 将对系统作妖的怒气全都化作了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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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想起……咳, 咳咳!”
仿佛是平地炸开一惊雷, 金发青年的瞳孔骤然收缩, 说出口的坦白被打断,化作一声声压抑的咳声。
萩原研二的手指猛地一颤,他刚想说些“不着急现在想起来”“我只是随便问问”的话,就见对方竭力平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金发青年用力抹了把脸,又将头转了回来,面对着萩原研二。
冰凉的手从萩原研二的掌心抽出,松江时雨的十指插入他自己柔软湿漉的头发,像是在抑制回忆带来的头痛。
“别想了。”萩原研二深呼吸,后悔自己提起这件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以后反正迟早——”
“我是想问你。”
躺在手术台上的瘦弱身影仿佛任何人都能随意欺辱,但那双压抑着沉沉情绪的眼眸,却让萩原研二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你为什么会死?”
萩原研二头脑一懵:“我……”
“明明你那么年轻……我明明都交代过!他妈的你怎么变成这样!”
金发青年的声音沙哑尖锐,他用力锤了一下手术台,撑着手坐起来,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隐约沿着脖颈线被包拢在深陷的颈窝里。
目光在空中碰撞,双方气势骤然颠倒。
黑发紫眸的警察像是被震住了一般,僵直地站着。
但在短暂的沉默过,松江时雨挺直的脊背瞬间颓然下去,他敛下眸,任由头顶的白光投出明暗阴影。
“是我吗?”他放轻了声音,幽冷且疲惫,“也对……你找上我,你只找上我……说要带我走。”
“我想起来了,是我害死你的对吗?”
萩原研二的呼吸急促,他喘着气,嘴唇开合,一时间被这混乱尖利的话语冲破了逻辑,只能短促、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不是,不是的”。
完全猜错了啊……
【我根本没有死,是因为一个奇怪的头盔偶然进入到这个世界,又命中注定地到你的身边。】
萩原研二极其想把这句话直接说出来,但理智像是拦住倾泻洪水的堤坝,死死地告诉他。
——如果发现连他都是虚假的,那么现在的松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收回那好不容易产生的微薄信任。
群狼环伺,若他再给对方岌岌可危的精神造成创伤,萩原研二不会原谅自己。
他现在不能说——起码要先把他带出去。
更何况……
男人的脸色发白,松江时雨刚才说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逐字逐句解读着。
无疑,松江确实是想起了什么,但认知的限制让对方以为他已经死了,那么必定会引起【为什么死】【为什么会到他身边】的问题。
——明明你那么年轻,明明我都交代过。
——是我害死你的吗?
他现在还年轻吗?明明不年轻了才对;他有被交代过吗?交代了什么?
萩原研二的胸腔中仿佛有火在烧。
哪怕他真的死了,不可能是松江时雨动的手——这个家伙狠到宁可自己去死都要替降谷零顶缸。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愤怒?这样难过?
耳朵中仿佛有炸弹在轰轰作响,那种爆炸的声音熟悉到极致,便极自然地让萩原研二想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