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早就有备而来!
“快,护送娘娘离开!”士兵们急急后撤。
然而北汗人不给他们机会,迅速包围了危吟眉,从四个方向向她涌去。
天空突然开始飘雪,风割在危吟眉的脸上,疼极了。
那些北汗人手持火把在她面前闪过,挡在她面前的士兵一个个倒下。
迎面又是一刀直接劈来,寒光乍泄而出。
血色四溅!
危吟眉转过头去,朝突围出去的士兵道:“快去找南昭王!”
她面纱翩飞,声音随长风飘向四野。
北汗人听到要报信,连忙去追杀士兵。
众人咬牙奔逃,作鸟兽一般四散!
茫茫天地之间,南昭的士兵策马扬鞭,不知驰了多久才敢回头,就到那中原皇后,被北汗人围住,给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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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惊惶的声音,打破南昭王宫深夜的静谧。
南昭王还在与臣子议事,门被猛地推开,一士兵从外奔进来,脸上满是血迹。
“大王!大王!出事了!”
殿内众人目光皆落在那士兵身上,士兵仓皇地抬头:“大王恕罪!我等没能护送大祁的皇后到大祁!皇后被劫走了!”
南昭王震惊地摔下手中之物:“谁劫的?在我的地盘上还敢有人对她动手!你们怎么做事的!”
“是北汗!护送娘娘的队伍里混进了不少侍卫,是莫依王子的人,他们与北汗勾结!北汗人早就在边境等候已久!”
这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开,南昭王往后一退,跌坐在宝座上。
北汉人暴虐不堪,她落在北汗人手里,还有可能活着吗?
皇后留下来的人早已大乱,纷纷起身走到那侍卫身边询问原委。
南昭王看向安格尔,艰涩地开口:“你……”
他还没问完,谢灼已经冷着脸大步走向外头。
南昭王起身问道:“你做什么,难道要亲自去找她?”
众人不明所以,看向安格尔,他停都没停一下,用力推开殿门。
寒风呼啸灌入,雪花翩飞入殿。
裴素臣亦跟随出了大殿,在谢灼翻身上马时,他拉住谢灼的马:“安格尔大人,您要去找皇后?”
谢灼低下头,笑了一声:“她是我的妻子,我有不去的道理吗?”
他恢复了自己原本的音色,裴素臣一震,便是这一错神,缰绳从掌中脱手,谢灼用力一扯,马儿踩在冰冷的板砖上,嗒嗒往外走去。
裴素臣立在冷风中,望着他的背影融入黑暗中。
谢灼带了一队士兵,一行人披星戴月,穿破大雪,驰走在绵延的草原之上。
夜里浓雾四起,草原犹如一只沉睡着即将苏醒的猛兽,匍匐趴在夜色中。
谢灼想到危吟眉,一阵牙酸,抬起手抚了抚脸上的人皮.面具。
谢灼仰起头,雪落在他脸上,融化开是彻骨的冰冷。
这一场与赴死无异的鸿门宴,他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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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吟眉被带回了北汗的军营,她被侍卫投进帐子中,重重摔在地上,身侧丢下来她的包袱。
帐篷里其他的几个胡人大将看到她,皆露出凶光。
众人相互交谈,说着她听不懂的胡语,只依稀可辨“北可汗”几词。
他们要把她献给北可汗。
危吟眉身子酸疼,从地上爬起来,手探入自己的包袱,摸到一冰冷之物,那是一只特制的箭弩。
北上来南昭的路上,她便知晓此行艰险,做好了所有准备。
若她被□□,又或被拿来威胁,叫大祁退兵,她便一箭射穿自己的喉咙。
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危月和大祁的负担。
危吟眉眼里绯红,她是在害怕,手都在颤抖,可她压下心头所有的恐惧,慢慢站起身来。
现在她需要镇定下来,与这虎狼似的几人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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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祁的皇后娘娘,您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吧。”
那几个北汗人终究敬畏危吟眉的话,尤其是听到她说:“你们若想谈条件,就得让我好好的。我有半点闪失,你们什么都得不到,对吗?”
为首的将领一时不敢动她,挥了挥手,示意帐内人一起出去。
到了帐外,将领再三警示门口士兵,不许放人随意入帐。他也是顾忌危吟眉貌美,万一军营中有汉子脑热,精气上脑,干出荒唐事就坏了。
男人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危吟眉回到桌边坐下,闭了闭眼,脑海中那根高度紧绷的弦松了下来,至少现在她是安全的了。
她将包袱解开,手抚上那只小型箭弩。铁的冰冷触感,从指尖一直传递到心尖,带着一股死亡的寒意。
这只谢灼送给她的箭弩,她曾经用它一箭射穿他,不知道这一次,她会不会用来洞穿她自己。
危吟眉眼前浮现起那个冬日,晴阳正好,他托着她的手臂,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耐心地教她怎么用箭弩,她唇角满是笑意。
久远到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这样的画面再也不会有了。
一股钝钝的痛感,如同刀锋一般经过心头。
帐篷外有东西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