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郭长乾叫到身前,在郭长乾耳边说了几句话,郭长乾一副奴才样,不住的点头和谄笑。
片刻之后,曹吉祥钻进一顶富丽的轿子,在一众大内高手的护卫下,入城而去。
待一行人走远后,郭长乾目光转动,由这边望到那一边,然后又从那一边望着这一边,清清嗓子,大声道:“在场的人都听好了,于谦尸首被盗一事,已经列为锦衣卫的头等大案。谁若知道其中的内情,尽速前来告知,必有重赏。凡有知情不报者,一旦查知,一律当于谦的同党治罪,轻者关进大牢,重则斩首抄家。明白了吗?”
慑于锦衣卫的凶焰,许多人
都道:“明白了。”
郭长乾面上露出一股得意之色,正要率众离去,忽听得有人道:“我不明白,还请郭指挥使指点指点。”
郭长乾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他已经被提拔为锦衣卫的指挥使,又得曹吉祥的看重,京城有多少人敢对他这么说话,闻言面色一沉,怒道:“好小子,你是何人,竟敢……”刚说到这,面色一变,将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只见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子推开人群,走了进来,向郭长乾走去。方剑明和周风掉头望去,心头均是又喜又惊,原来这个“醉汉”不是别个,正是白晨飞。
白晨飞手中提着一个酒瓶子,一步步的接近郭长乾。郭长乾不知他的来意,一边干笑着,一边后退。
“郭指挥使,我又不是老虎,你怕我干什么?”白晨飞道。
郭长乾笑道:“白……白少爷,你怎么有空来这里?早知道你会来这里,在下便派人去迎接你啦。”说的时候,仍是在退。
白晨飞身形歪歪倒到,像是一个喝醉了的人,突然伸出左手,向郭长乾的肩头按去,道:“来来来,郭指挥使,我请你喝酒。”
郭长乾双脚一点,飞身退出丈外,恰恰避过了白晨飞的手掌,笑道:“白少爷酒,在下哪敢你的喝,多谢啦。”
白晨飞面色一怔,道:“咦,想不到你的身形倒挺快的。”
这时,许多锦衣卫已经看出白晨飞分明就是来找茬的,口中厉喝一声,纷纷向白晨飞扑了过来,这些人嚣张惯了,加上又不清楚白晨飞的底细,这才会一拥而上。
白晨飞冷笑一声,双臂一振,只听得一阵“啪啪”声,然后便有七八条人影飞了出去,摔得直哼哼。
“都给我住手!”郭长乾一声大喝。
听了这话,那些想要动手的锦衣卫听了这话,全都止住了身形。
“白少爷,不知在下何处得罪了你,还请明示。”郭长乾道。
白晨飞笑道:“你没得
罪我呀?我好心请你喝酒,你却不喝,莫非是瞧不起我?”向前走了几步。
这一次,郭长乾不敢后退了,站在原地,正要开口,忽见白晨飞眯眼看了一下,大叫道:“好呀,原来你不是郭指挥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假冒郭指挥使。”
话声未落,只听得“砰”的一声,郭长乾横飞出去,落在了两丈外,满脸的鲜血,可见脸上挨得不轻。
“好啊,这小子竟敢打指挥使大人,大家将他拿下。”一个锦衣卫的百户喝道。
没等众锦衣卫围上来拿人,郭长乾爬了起来,怒道:“放你妈的狗屁,白少爷打我,那是看得起我。你嚷什么,你再嚷,当心我把你抓起来。”
那锦衣卫百户本想讨好郭长乾,谁料反而被郭长乾骂了一顿,心里纳闷,但又不敢问。
郭长乾走上来,面上的鲜血也不擦,笑道:“白少爷,只要你觉得痛快,再多打在下几拳,在下也不会哼一声。”
白晨飞看着他,突然骂道:“你果然是一条没有骨气的走狗。”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被人当众如此辱骂,换在以往,辱骂的人只怕早已被打死了,但郭长乾挨了白晨飞的骂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笑嘻嘻的。
白晨飞望着郭长乾那张被自己一拳打得血淋淋,却又一脸谄笑的脸,突然觉得十分恶心,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来:“滚!”
郭长乾躬身道:“白少爷让在下离去,在下便离去。”一挥手,率众走了。
白晨飞仰天一声长笑,单腿跪在于谦行刑过的地方,将酒瓶里的酒水洒在地上,道:“于阁老,别人不敢来祭奠你,晚辈却要来祭奠你。当今世上,小人当道,奈何,奈何。”磕了三个头,唱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大步而去。
全场目送他远去,许多人心中生出一股赞叹,都觉得这个“醉汉”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