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门被推开。
一只穿着红绣花鞋的脚从门槛探了进来,在地面上踮了踮,站稳之后,另一只脚才跟了进来。
“砰”。
门又被人从外面关上,随后传来上锁的声音。
“锁好了吗,千万别让那丫头跑了,到时候你我吃不了兜着走。”一名带刀侍卫对正在上锁的丫鬟说道。
“放心吧,这锁结实着呢。”
“哈哈,我就问问而已,忙完要不去你房间喝点?”
“讨厌...嗯唔...。”
...
...
绣鞋女孩听到门外的谈话,脚在地上一跺。
“不要脸的狗男女,喝死你俩。”
女孩声音如灵鸟般婉转清脆,虽是骂人,其娇滴滴的语气也使人心生爱怜。
直到外面彻底安静,女孩才迈开腿往秦风这边走来,每走一步,秦风心里就得咯噔一下,生怕露出点响动被她发现。女孩坐床边,取下盖头,掩面呜咽起来。
...
天色已暗,枣树之上。
六子眼皮耷拉,伸长脑袋往狗洞的方向东瞅西瞅,只有来往忙碌的下人,和几只嬉玩的路边野狗,唯独不见秦风的踪影,干看着下面端上席桌的各种珍馐,六子咽了咽口水,又紧了紧腰间的麻绳。
熊府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院里摆放着十来张八仙桌,每张桌边都坐满宾客,一个个看起来非富即贵,觥筹交错,酒席正酣,可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酒桌之上,齐齐看向前院主桌。
熊三正坐上位,端着酒杯,与众人畅饮,谈笑间不时指了指坐在身旁的白发老道,这老道穿着一身青色布衣,手执一把拂尘,双目紧闭,端坐在那,身后还立着一乖巧女童。众人听到熊三对老道的描述后,皆面露惊色,显出一脸的不可思议。
“道长,您请吧。”熊三谄媚一笑,端起酒盅作势要为道长斟酒。
道长睁开双目,眼神凌厉,用手推了推面前的酒盅。说道,“贫道滴酒不沾,员外你请放心,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熊三会意,连忙从袖中摸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三粒金锭,交给道长身后的女童。
老道瞥了一眼,起身走到场中,拂尘一挥,周围桌凳连菜带人后移了四五步,另一只手掌中凭空出现一团火焰,老者凝然一笑,将火焰引入拂尘之上,在空中不停挥舞,星星火焰在老道的拂尘上慢慢凝型成一个巨大的火球。
老道大喝一声,“祝员外寿比南山,福寿与天齐。”
随即拂尘在火球下方轻轻一点,如同受力一般,腾空而起,直至云层,又在一瞬之间砰然炸裂,分散的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灿烂夺目。
众人望着天空之中慢慢消逝的零星之火,目瞪口呆,半响没回过神来。
不知是谁先叫好,反应过来的众人随即纷纷拍手称赞,惊叹之语不绝于耳,老道却不以为然,面色严峻,似有要事,拜别之后带着女童绝尘而去。
最受震惊的还是枣树之上的六子,离天空之中的火球最近,在腾空飞起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到了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六子缓神过来盯着远去老道的背影喃喃自语,“仙人?这...?仙...术?对,没错,这就是仙术!!!”
月上枝头,院内的宾客三三两两离去,天空之中也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落在正抱着树干上呼呼大睡六子的脸上。
六子懵懵地睁开双眼,看着头顶的月亮,愤愤自语,“这疯子,人都走完了,还不回来,跑哪去了,真他娘的害死我了,莫不是溜了?牛!!!!牛还在那里,糟了,糟了,毒打这次又挨定了。”
...
偏房之中。
一袭绣花红袍的女孩侧卧在床榻之上,正在酣睡,细看之下其年龄也就同秦风一般大小,稚嫩的脸上有些清冷,两道长长的泪痕在涂满胭脂的脸上格外显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残存些晶莹的泪珠,顺着起伏的呼吸上下摆动。
床底之下秦风可没那么好过,一直趴着,麻木了腿脚也只能轻轻动弹一下。见上面半天没了动静,蹑手蹑脚的秦风匍匐着向前蠕动身体,想出去瞧个明白,看是否有机会逃出去。
屋外,醉醺醺的熊三走到门口,背依在门框上,摸出钥匙插进锁芯,一边浪笑道,
“娘子,娘子,想我了吧?我来也...嘿...嘿...嘿嘿”。
酣睡的女孩听到门外之声猛然惊醒,将扔在床边的红盖头捡起来披在自己头上,未脱绣鞋的双脚连忙摆到地上,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端坐在床边。
不曾想,她这匆忙一脚却踩中了秦风从床底伸出来的手。秦风吃痛,涨红了脸,用力才将手从鞋底抽了出来,不停地猛甩想缓解钻心的疼痛。
打开铜锁之后,屋外熊三一脚踢在房门上,木门打开之后“梆”的一声撞在墙上,随后晃晃悠悠地伸出前脚踏入房内,紧跟的后脚脚尖在门槛上绊了一下,拐杖脱手向前飞出,没了支撑的熊三趔趄了四五步。直靠到旁边的柱子才稳住身形,也不发怒,走到拐杖面前,颤颤巍巍地蹲下拾捡起来,抬头看向床边的女孩,“嘿嘿”一笑,捋了捋嘴角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