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空气中弥漫着浓浓雾气,草上也已挂上了灰色的露水。屋内灯光渐弱,妇人用手中的绣针拨了拨灯芯,随即火苗又大了些,变得明亮起来。一夜未眠,眼睛惺忪,打了个哈欠,又继续着手上的活儿。
屋外。秦风却已起身,站在缸边,熟练地舀起一瓢泉水,送入腹中。对着屋内的妇人说道,
“娘,我出去啰。”
妇人端着油灯,起身走到门口,斜靠在门框上,看向正在解草绳的秦风。
“今儿起这么早?”
“嗯呢,六子说今天早些去,昨天他寻了个水草丰盛之地,晚了就没地了。”
“窝头在锅里搁着呢,带些路上吃...”
秦风举了举手中的布袋。“带着呢,娘,我走了。”
妇人满脸狐疑,小声嘀咕,
“怎么了这孩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誒,不管他了,被褥要紧,待会儿就得送过去呢。”
而后又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嘴,折回屋内。
六儿家。
只见秦风正踮起脚尖站在牛背之上,双手俯在院墙之上,紧紧地抓着上面的青砖。
...
“六儿”
“六儿”
...
“嘎吱”一声,窗户被悄悄的打开了一道小缝。里面的少年嘴巴凑了过来,用手指在嘴巴前面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小点声,吵醒了我爹娘,一个都走不了。”
秦风慢慢的松下脚尖,坐在牛背之上,等六儿出来。
片刻之后,六儿牵着水牛蹑手蹑脚走出门外,用手招了招坐在牛背之上的秦风,指了指手中的草绳,秦风会意,跃下牛背,接了过来。只见六儿双手轻轻握住门环,缓缓的关上木门。
见门一合上,两位少年相视一笑,翻身上牛。还没等松一口气......
“哞”
“哞”
两声牛叫震天作响,让这个还在沉睡中的村庄,瞬间苏醒过来......
两个骑牛少年毫不迟疑,双双用手使劲在牛屁股上面一拍。
“快跑。”
牛作的卢飞快,后扬起一股尘烟。
“六子,你个小王八蛋,给我等着....”六儿他娘咆哮的声音从后面悠悠传来。
六子随即一怔,转过头,用略有颤抖的声音问秦风。
“疯..子,咱..不会去闯祸吧?”
秦风稍显尴尬,自己现在心里也直打鼓呢,但为了稳住六子,也只能用坚决的口气说。
“六子,放心,一切尽在哥掌握之中,包你‘性命’无忧,难道你不想看仙术了吗?”
在‘仙术’的诱惑之下,六子明显是战胜了他娘的恐惧。
两人来到一处草木茂密之地,环顾四周。
“这里没人,就这里吧。”
“恩,就这。”秦风随即走到一株小树旁,伸手要过了六儿手中的草绳,将两根草绳系在树根底处,用力扯了扯,确认牛挣脱不了之后,又从旁边灌木上折了许多树枝,放在四周围成一圈以做掩护,六儿见状,依葫芦画瓢,也忙活了起来。
半晌,两个少年干到彻底看不见两头牛这才罢手。
秦风摸了摸落在身上的枯叶,在指尖轻轻碾碎,随后拍了拍双手,将残留的碎屑抖掉,眼睛盯着围成的大树圈说道,
“终于搞定了。”
六儿咽了咽口水,更着喉咙说,
“这牛没人看,不会被人偷了吧?”
“乌鸦嘴,除非那人能飞,否则谁知道”。
......
巳时,熊府门口。
一个满头戒疤,身穿黄色僧袍,拇指不停地拨动着黑色佛珠的老和尚来到了老人面前,伸出铁钵。
“阿弥陀佛......施主今日大婚,洪福齐....不,真是才子配佳人,并蒂荣华,定能行百年之好合,贫僧路过贵地,是来化缘的。”
只见这老人身穿一袭降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上面绣着雅致竹叶,镂空花纹的镶边,腰系金丝滚边玉带。面容苍老,嘴角长出一颗带有长毛的黑痣,头顶留着两三缕白发,只有杵着拐杖才能使佝偻的身子显得直挺一点。
此人正是欺男霸女之辈--熊员外,在家中排行老三,又名熊三。正站在自家门口,翘首以盼,准备迎接新纳的小妾。
听到老和尚的话,用手捋了捋那根黑毛,不由得露出满是烟渍的黄牙,显然这马屁,熊三很是受用。
“赏”......
字还未说出口。
旁边名叫傻根的侍卫,立刻冲上前来,指着老和尚的鼻子道。
“阿你妈弥的陀佛,臭要饭的,有多远,要不是我家老爷今日大婚,早揍得你满地找牙了。”
傻根鼓动着手臂,一身腱子肉似乎要将衣服撑破,双手交替握拳扳动着指节,劈啪作响,甚是吓人。
老和尚望向高大的傻根,气的脸色抽动。
“施主,佛说以和为贵,结人善缘,你就不能客气点吗?”
“哪个佛说的,叫他出来走两步看看?阿‘您’妈弥的陀佛,这样可够客气了吧。”
老和尚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