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卫菁菁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对面相谈甚欢的陆征和刑老头。
她伸了个懒腰,看着那边男人快活的样子她自己心里也挺高兴的,他的眼角微扬,聊到感兴趣的地方语速会稍稍加快,脸上的表情也很放松自在。
他清隽的脸上神采飞扬,这样的神态居然和单独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有着些许的相似之处,卫菁菁想,他此时此刻一定是快乐的。
“醒了?”不过吧,他的注意力大多还是在她身上的,所以她这边才有一点点小小的动作,他就立马发现了。
刑老头也看了过来,如果说是没看错的话,卫菁菁怎么觉着他好像是吞了吞口水呢?
她撑着床扶着腰起来,刚起床的声音还有点沙哑,“睡了多久了?”
问完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迷糊了,他们没有表,火车里也不大看得见外面的太阳,问这话不是犯傻是什么?
“大概六小时!”陆征正思考着,就听见旁边的刑老头愉快地回答,他看见他手上的腕表。
小小一只,银质的,看着很精细,保养得不错。
卫菁菁有点惊讶,不过还是先谢谢了刑老头才问陆征,“你吃过了吗?”
“我等你一起。”陆征听了她这话就过来了,坐在她的身边拿他们随身的那个袋子,“要不要吃点饭?”
卫菁菁摸了摸肚子,点头,“好。”
陆征拿东西的手忽然停顿了一下,看着对面刑老头期盼的眼神,他不自在地咳嗽两声,“那个,我的饭菜能分点给刑先生吗?我今天胃口不是特别好。”
“可以啊,咱们三个一起分吧。”卫菁菁一口就答应了。
虽然不知道陆征为什么主动这样,但是她尊重他的想法。
带的饭菜吃完了,买盒饭吃就是了。
陆征强忍住亲她一口的冲动,捏了捏她的手,“那我去打点热水过来。”
陆征一走,刑老头也跟着乐呵呵地道了句谢谢往另一头走了。
她一个人坐在床上,索性又拿出了毛衣来织。
一共两件,前两天赶工结束了一件,还剩下的是大哥那件,手指边边上都磨了点茧子出来了。
卫菁菁忍不住叹了口气,做完这些要休息几天了,好好保护一下手。
“你……”
听见声音卫菁菁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飞快地抬起了头,也不等来人说完,仰着头就笑着回答:“同志,你是之前的那些有需要我帮助的吗?有需要可以说,我很热心的。”
陈茹看着这人一副好不要脸的真诚,心里真是堵得慌,本来就闷着口气来的,话都没说又被堵了一口火。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坐下和她好好说上几句,好不容易等到没人了才来的,这个亏她是真的吃得不甘心。
“使不得!”卫菁菁用手里的针棒点了点陈茹的衣服,然后一脸遗憾地说:“这是我男人给我整理的,我这人吧,皮肤有点儿敏感,碰不得脏东西,你担待下?”
她眼睛又故意往周围看了几眼,才说:“你有什么话就站着说吧,真是,我男人是个对像烧煤似的刺激味道都有点过敏的,你身上的香水味道有点重呢,实在是抱歉哈。是真味儿大,要不你自己闻闻?”
陈茹身上的劣质香水味她早就闻到了,这个年代能搞到这样的洋东西是也算她有点本事,不过这质量明显是差。
刺鼻,闻着不舒服,不过也好在她怀的是两个天使宝宝,没有反胃孕吐,不然她是肯定一句话都不会让她有机会说的。
至于现在嘛,她想知道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肚子里卖的什么葫芦。
陈茹听了她的话下意识就闻了闻自己的身上,不过反应到她正按着她的话来做,陈茹又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脏东西?什么烧煤似的味道?这一句句地不是在骂她?
陈茹的鼻子都要气歪了,忍不住在心里骂:狗鼻子闻不得富贵味。
不过她还是一副抱歉的样子后退了两步,含蓄地笑着说:“是我考虑的不周到,我本来还想着这车厢里的人应该都熟悉这味道了才是,不过也怪我,平时喜欢就喷上了,没考虑到别人的意见。”
卫菁菁精致的柳叶眉一挑。
嗬!这话还真有点意思,不就是想说他们两个都是土包子,闻不来这有车厢里其他身份的人才闻得来的味儿?
她咬着下唇一副很是受伤的样子,声音稍稍提高了点,“哎,我知道,我和我男人都是乡下人,不懂你身上这洋玩意儿,但是你也用不着这么说我们吧?现在上头不是都说劳动人民最光荣嘛,我……我真没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在这安静的车厢里传上一遍,足够了。
卫菁菁没赌会有人替她说两句话,就赌陈茹看着这么好面子听懂她的话之后肯定觉得丢不起这个人。
陈茹喜欢暗戳戳的来,她就大大方方地把话说出去,一句一句地打在陈茹的脸上,啪啪响。
不过这话也真的吸引了坐得近的几个人的吸引力,他们从自己的床铺上探了头过来,有的一副看戏的样子,有的眉头拧着,好像眉心里带着点儿气。
陈茹站在那里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