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老头和陈茹回来的时候心里还有点不自在,刚才刑老头带着陈茹去道歉,好说歹说了一阵,结果那人笑了笑,也没说领情也没说不领,他们尴尬了一会儿就被请走了。
陈茹的不自在是觉得那人太高高在上了,按理说也不是什么大事,道个歉不就好了?搞得她心里怪不舒服的,好话说尽,他就只笑了笑然后做了个手势让他们走。
而让刑老头不自在的是这人看着怪眼熟的,倒不是说脸,说实在的他的脸任是谁都是一眼忘不掉的。
说不上来是什么,总体给他的的感觉是熟悉的。
刚一到位置,就看见那个睡着的小孕妇和对面守着她的男人,陈茹抿抿唇,看了他好几眼,但是那男人现在跟木头似的了,连刚才和刑老头打招呼的时候目光都一点没给过她。
她本来还想跟着凑过去的,却想着这下铺的两个位置都是那对夫妻的,心里又起了一点点怪异。
能买到两张下铺,他们那亲戚怕是个有点能耐的人吧?刑老师都只抢到上铺呢!
她把心一沉,又坐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刚才上车的这几个小时一路紧绷着,又总在胡思乱想着,现在一下子有点放松了,也困了。
“你这妻子可精贵咯!”刑老头自来熟地坐在陆征的旁边调侃。
那自家准备的床上用品他早就看见了,看着很舒适。两天一夜的车程罢了,还在本来就多的行李箱带上这些,可见他对她有多照顾。
他是老年人,觉少,看见这个年轻人也这么有精神,就忍不住想聊上一两句。
而且这男人看着虽然沉郁冷冽,但是人心是热乎的,刚才扶他下床,给他递东西的时候,那些细微的小细节他都注意到了,让人身心都挺舒适的。
陆征听了回头看了刑老头一眼,往里面坐了一步,淡淡地点头,“她本就该这样。”
他小媳妇的家世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她本来就是应该有的,不奇怪。
“也是,怀着身子呢,还是双胞胎,是该对着她好点儿。”刑老头赞赏地点点头。
他在乡下做建设的时候,见过不少乡下的夫妻,男人大多在田里唯唯诺诺,一到家就跟个大老爷似的,喝杯水都要媳妇端。
不过也有些好的,能回家和媳妇分担一下家务活已经算得上乡下顶好顶好的了,像陆征这样对媳妇这么照顾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刑老头就欣赏这样的男人,他要给陈茹介绍的也是这样的男人。
俗话说女人结婚是第二次人生,虽然现在很多西方先进言论已经开始普及女人的幸福靠自己。但是他还是觉得如果步入了婚姻,女人的幸福还是得靠和男人的一块儿经营,婚姻不幸福,婚姻里的人能幸福吗?
陆征笑了一声,“这和她怀没怀孩子没关系,我娶的是她,不是我们之间的孩子。”
这句话倒是有点出乎刑老头的意料了,他捏了把胡子,更欣赏陆征了。
“你还算是有点出息,对了,上过学不?”
陆征双手往后面一枕头,靠到了被子上,“你说的是什么学?学什么?”
刑老头的心一下凝重了,现在的上学却是称不上什么上学,学习是学文化学知识,不是这样一味地学政治学习怎么劳动。
这年轻人还挺懂的。
“那你想上哪种学?”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是个好苗子,不过他也没有好心到到处认学生的地步,不过他如果想学,他可以给他指条路子。
现在已经是个好时机了,运动都结束了,高考恢复也指日可待。即使不高考,退一万步说,学习也有大用处,至少学成之后能做的事情可比种地强多了。
陆征指指自己的头顶,轻笑着说:“我这儿,还有帽子。”
说完他看着刑老头一脸震惊,又补充了句:“我知道你好心,但是别引火上身了。”
运动虽然结束,但是现在并没有准确指出四hai头上的帽子就能摘了,虽然现在他们这样的人在村里的生活是好过了不少,但是说到底,实质并没有改变。
刑老头长叹一口气,他看着年轻人一脸的无所谓,心里又是痛心又是怜悯。
多好的苗子啊!
只是,陆征说的话他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些年多少的同僚被拉下水,他能好好的,完全是因为他确实就是个寒门出来的,祖宗十八代都是贫农,又没老婆孩子,所以逃过一劫。
时代的罪过,却折了这么多人的翅膀,好些人甚至还被折了脑袋。
刑老头有心安慰几句:“没事,等等看,我们还是要有点信念在的。”
陆征听了这句话不禁多看了刑老头几眼,“你和我媳妇说得一样。”
她也是这样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要对未来充满信心,要相信光明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刑老头看向睡在对面床上的恬静女子,点点头,“她是个聪明人。”
他一直在想,要怎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这么好的男人?本来想着,关她做饭一绝一条就够了,现在居然还有新的发现。
“这样吧,既然我们都相信会有这么一天,那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如果那天来了,你有需要了,我可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