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听见这话,就明白村长是打算把他在城里的大儿子给叫回来。
上次她看见过,不过那时候显然村长与他大儿子闹得很是不愉快。
季老太听说过村长家的大儿子十分有出息,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屡试不中,为了不拖累家里,就放弃了继续考取功名。
而是转头在镇上当起了书院里的教书先生,挣的银子算是补贴家用。
后来镇上米庄铺的小姐看上了他,他就娶了城里的小姐当夫人,只不过因为那小姐十分娇贵,成亲之后,村长家大儿子回村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村长皱了皱眉,思索片刻道:
“这件事老头子心里有数,不用你在这儿三哭五嚎的。”显然是对柳月香刚才十分不满。
柳月香撇撇嘴,也不在意自己公爹这么说自己。
反正现在她男人有事,只要能让她男人脱离这嫌疑,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村长眉头皱的几乎要打结,心里满是恼怒和烦躁。
恼怒自己管了一辈子的牛头村当中居然有人敢挑战他家的威严,敢陷害他的小儿子。
烦躁自己又要去联系那个不孝子。
季老太看出村长家暗地里的波涛汹涌,也不再待在人家家里,又说了自己相信赵传勇之后,识相的离开了村长家。
回去的路上大家兴致都不高,这事儿虽然不是他们家干的,但是毕竟是因为给他们家做活发生,他们也有责任。
在路上还碰见了骂街的村长媳妇,季老太简短的说了一下柳月香和村长的商量结果,村长媳妇顿时眉毛倒竖,显然气的不轻。
然后怒气冲冲的就跑回去了。
季老太猜想是她之前和大儿子吵了架,闹了矛盾,家里还没有缓解这个矛盾,现在就要用到大儿子,她恼怒村长给自己下脸。
当然这话她只是在自己心里默默想,明面上一家人格外沉默的回到屋子里,简单用过饭之后,季老太就坐在门口,一直望着路。
淮安县城距离临安县城不远,如果腿脚还算快的话,今天下午她家老三可能会回来。
…
却说季老三这边,一群人并着大夫抬着吴二朝着淮安县城去,路上因为怕颠簸着他,走得稳当又慢,所以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到淮安县城。
不过他们运气还算是可以,到了淮安县城之后,那个医馆恰好是治疗断骨最好的张大夫在坐诊。
张大夫见了吴二,神色就凝重起来,好在他医术很高,妙手回春,不过几针下去,吴二的内脏就被稳住,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然后又把吴二身上的衣服小心剪开,查看了一番伤势,上了些金创药,小心摸了一番断骨又给接上。
他一直表现的十分游刃有余,这些人看着还以为能松口气,却没想到他把这一系列事情做完之后,就面色凝重的告诉他们,这人多半是废了。
大家当时就愣了。
还是吴婆子反应的最快,马上就哭出声来:
“我的儿啊!你咋这么命苦啊!都怪那个杀千刀的赵传勇!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害我的儿子?现在我儿废了,我死都不会放过他的。”
然后一面又跪下来抓住张大夫的裤脚:“大夫,您再好好帮我儿子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康复的希望啊,我儿子还这么年轻,要真是废了,你让他下半辈子怎么活啊!”
张大夫无奈又尴尬的扯住自己的裤头,避免吴婆子激动过度直接让他当众出丑:
“大娘,病人从山上滚下来就已经够严重了,还有石头直接砸在了他的腰腹之上,没有当场没气儿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现在这结果都算是好的。”
吴婆子就瘫软了下去,只是白着脸抖着嘴唇哭,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是季梁清靠得住:
“大夫,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人给稳住,还请大夫开点药。”
张大夫这才满意,询问了他们的经济实况,得知季家愿意救这个病人且不看银子时,才给开了些价格较贵的药材。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天色已慢慢晚了,那几个抬人的汉子还没吃过中饭,季梁清知道大家伙怕是饿。
算了算自己口袋里的银子,自家娘给的多,现在交了药钱还剩些,便带着大家伙准备出去在饭馆里吃面。
张大壮还很不舍得:
“兄弟,现在你家这情况还是节约点,这镇上去吃面多贵呀,我听说一碗面就要三文钱,我们兄弟几个去哪儿对付不是对付?喝三瓢水,保管肚子胀胀的。”
季家对他们家一直很好,所以这次季家出事儿,他才跑得最快,现在也一门心思为季家省钱。
其他几个兄弟也觉得季家人厚道,现在吃这些实在费钱,在旁边附和。
“今天劳累了兄弟们,咋可能让你们喝水呢?”季梁清见此无奈:“也不差这几文钱了,你们不吃我可心里不安稳。”
说着就推大家伙,到底是男人,话都说到这份上,其余几人也就不推辞。
可别说,这三文钱城里的面吃着就是舒服,不仅油水给的足足的,面条也多,上面还放着几片肉。
他们格外满足的吃着这碗昂贵